小靳脑中轰地一响,刹那间几乎晕厥过去。自己如此辛苦经营,倚小卖小,拼了命掩饰,她却浑然不觉,非要露脸不可!他呛了两口,只觉呼吸困难,抬头一看,那三人亦是目瞪口呆。王五是惊异久仰的道大师庙中竟然藏有这般女色;那老头稀里糊涂,也不知道那双老眼看清楚没有;萧宁的脸却白一阵红一阵青一阵,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瞧。
小靳艰难地咽口唾沫,做个请君自便的手势。那三人兀自呆滞,他只得咳嗽一声,勉强道:诸位哦哦!萧宁浑身一震,耳根都烧得通红,叫道:我是对了,咱、咱们出来说!抬脚就往外冲,不料仓皇之下,撞翻了身前的凳子,险些失态。他也顾不上扶起来,飞也似地奔出去。王五有些不屑地看了小靳两眼,扶着老爷子跟着出去。
小靳看那少女两眼,见她也正冷冷地瞥着自己,登时有种说不出的心虚,低声道:姑奶奶,你倒是用点心呀,叫你别随便露面那少女顺手扯过床头搭着的方巾,麻利地将湿头发裹起来,露出修长白皙的脖子。小靳看得有些口干舌燥,忽听门外萧宁叫道:道靳小师父,请出来说话。他一惊,才想起客人在外,慌忙退出去,反手带上房门。
他一出去,只见三道贼亮的目光齐刷刷地瞪过来,忙学着道曾的样,双手合十,脸露悲苦之态,叹道:唉,也是命数使然。前头王家庄上个月被胡人掠了。这位姑娘就是那个时候与家人一道逃难而来的。不料父母皆中了尸毒,纷纷撒手。她一个女孩子,悲痛之中又感风寒,差点也跟了去,幸得我佛慈悲,保得小命,却落下病根,他一指心口,这里,傻了不是!这不,哎让各位见笑了。
那老头子与王五并无任何反应,萧宁却动容道:原来如此。在下看这位姑娘的神色怪异,原来是有这番悲惨身世,真是令人扼腕而叹。小靳脸色更加凝重,低头道:可不是吗
忽听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道:既然如此,我们也不方便留在这里。小兄弟,你师父究竟什么时候回来,可否有个准信?老夫此番来除了拜访外,还有一件事要请教你师父。此事干系重大,还望小兄弟不要搪塞,给老夫一个答复。却是那一直未发一言的老头萧齐。
小靳挺起腰,摆足了架势道:老人家,这个,嘿嘿,可就说不准话音未落,突然眼前亮光一闪,接着脑袋上一阵冰凉。小靳不由自主伸手一摸,着手处滑溜溜的,竟是光光的头顶。只见面前的王五慢慢抽回手中短刀,吐气一吹,大把头发纷纷落下。
小靳顿时浑身寒毛炸了窝。他往后乱跨两步,颤声道:这、这是什么意思?萧齐冷哼一声,道:道曾师父乃白马寺三大圣僧之首林普大师的得意弟子,怎会有你这样行为卑贱苟且的徒弟?分明是你流落到此,乘道曾师父不在,鸠占鹊巢,冒名顶替,图谋不轨。老夫与道曾师父二十多年的交情,今日就替他教训教训你,让你知道什么是尊卑贵贱!王五,提这小子去,吊起来抽三百鞭。
小靳纵声尖叫:妈的,老子真的是王五蒲扇大的手掌一抓,几乎将小靳脑袋整个捂住,像抓只小鸡般提起就走。萧宁道:爹,我们还未弄清楚,就这么打人不太好吧?萧齐沉着脸道:住嘴,我还没有说你呢!你就是太软弱,被人骗了还不知怎么回事。今次出来,为父的就是想让你历练一番。你看看自己,跟这瘪三说了这么久的话,别人是干什么的都还不知道,就把自己的事全盘托出。哼,换了是黑道上的高手,早把我们爷几个一锅端了!
萧宁满脸通红,躬身道:孩儿知错了。只是就算此人冒名顶替,我看他最多是个混混,也不至于鞭打呀,传出去,江湖上会说我们萧家仗势萧齐冷笑道:寻常混混?你看清那女子的相貌了吗?碧色眸子,断不是我中土汉人。老夫这是敲山震虎,看看还有什么鬼祟的东西阴在后面。我到前面去问那小子,你给我小心看着那丫头,明白吗?说着转身去了。萧宁想起少女适才妩媚至极的姿态,脸上又是一红,随即收敛心神,专心致志地看着房门。
此时前院里已传出杀猪般的惨叫。王五将小靳提到后院,先到柴房里搜出绳索,绑住手脚,吊在大殿后廊的梁上,顺手摸出身后的马鞭,刷地就是一下。小靳开始还破口大骂:死黑驴,王八蛋,敢到老子的地盘来撒野待抽到四五鞭时,已是涕泪交加,只是口中仍旧干叫道:呜等老子师父回来哎呀!呜萧齐冷笑道:小兔崽子,还敢嘴硬。老夫问你,道曾师父究竟上哪里去了,你是怎么到这庙里来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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