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迷魂弹,也是白莲教的传家衣钵,近于拐匪拍花用的迷药,无非药性较为灵速罢了。先师在日,也曾指教破法,临时微一提气,堵住鼻窍,趋向上风,便可无害。最好预先搽点龙涎香,再用湿棉塞住鼻窍,便万无一失。这种下流鬼计,只要预先提防,毫无可奇,要紧的是刚才澜弟所虑,必须一举制其命脉。这话很对,我们对于这层,真得大费心机。
我一路回来,坐在竹兜子上,已想了半天了。”
桑-翁一面听,一面不住点头,向沐天澜、罗幽兰呵呵大笑道:“你们不用发愁,我察言观色,你们罗刹姊姊定已智珠在握,成竹在胸了。”
罗刹夫人(144)笑道:“老前辈休使激将法。回来时路上虽然想了个主意,未必有十分把握,还得向老前辈求教。这次我们能够碰着老前辈,真是幸运,也许是成功的先兆。兰妹,你说是不是?”
罗幽兰道:“姊姊处处都要用惊人之笔。这一次,可不比飞马寨,你把妹子蒙在鼓里,令人吓个半死。姊姊如果已有主意,就说出来大家听听罢。”
罗刹夫人(144)摇头道:“知己知彼,才能百战百胜。我们到此不过一两天,只从陌不相识一个大化头陀口内,探得一点匪情的大概,哪能鲁莽从事?蒙化城内和育王寺中,非得亲自探个实在,才能看事做事哩!”罗刹夫人(144)说到这儿,忽向沐天澜问道:“你们行囊中带着笔墨没有?”
沐天澜说:“我带着我家军符空白-子,预备临时调用就地官兵,所以带着笔墨,以便随时填写空白符。”
罗刹夫人(144)道:“很好,军符空-,也有用处。现在你去吩咐家将们浓浓的研一大碗墨水备用,再向老苗子讨两疋布来。
这村子家家编草织布,讨取两疋布,大约拿得出来。不论什么布都可以,只要写得上字,看得分明使得。”
大家听得摸不着头脑,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。沐天澜站起来,依言到外屋吩咐家将研墨,又寻着了老苗子,把罗刹夫人(144)索布的话说了。老苗子奉命唯谨,一阵风似的跑到别家去,少时抱着苗人纺织的两疋白纱布,交给沐天澜,回到里屋,便问有何用处。
罗刹夫人(144)道:“回头墨磨浓时,你替我在每疋布上,写十个大字,便是‘观音大士捉拿逃妖罗刹’几个字。字须写得大大的黑黑的,要使人远远便瞧得出来。没有大笔,胡乱用破布破帚便可。”
桑-翁大赞道:“妙极,妙极!此举好象治病的大夫,先抉病源,然后对症下药。”
罗幽兰道:“我也有点明白了。这是以毒攻毒,以鬼画符对付鬼画符。现在我们两人是观音大士身边的金童玉女,要恭聆降妖的敕令了。”说罢,格格的娇笑不止。罗刹夫人(144)也笑道:“不用笑!你自己瞧瞧,还象玉女么?象个玩皮的野小子了。”
她说了这句,突然笑容一敛,转脸向沐天澜说:“你再替我填写两张调兵的密札,分送老虎关和大理的守将。不必细写,只要说明苗匪在这几天内,内部定有变动,非但攻不了大理,也绝不会窜扰老虎关,老虎关上只要多插旗帜,作为疑兵,便可无事。符札一到,迅速拨调大批精壮军弁,移驻南涧,以壮声势。如果望见蒙化城内火起,务必大张旗鼓,佯作攻城之势;如探得苗匪出城逃窜,不必拦截,乘势克复蒙化。蒙化一经克复,弥渡便可唾手而得。这是对老虎关尤总兵说的话。
至于大理方面,只要通知守将,多派谍报,探取军情。
如果了望蒙化起火,立时率兵出城;做出和南涧官军,取腹背夹攻之势,不必真个远离城关,以免有失。这大理的符札,也找尤总兵设法投递。老虎关通大理的官路,虽然弥渡已失,但苗匪究竟乌合之众,志在劫匪,不谙军机,定有捷径可以绕道到大理去。这两封公事,明天午前你得亲自带着,到南涧一趟,和该镇领兵的官儿秘谈一下,叫他立时派干弁驰送老虎关,可是不能泄漏我们的内情。而且你得想好应说的话,回来时不要把来去方向,落在官军眼中。今天你只要替我写几个字,旁的事你不用管了;可是那两疋布,今晚便要用它,你就替我大笔一挥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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