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,也不容雪如分说,樊将军便给他任了个少林寺僧兵旅参谋长的衔在头上,交待:隔三差五过来走走,和妙兴研习一下新式兵法,帮助操练操练僧兵。
雪如本已兼着樊大哥的高级军事参议了,这会儿看人家妙兴为了兄弟大义,把一切都豁出去了,自己也没有推辞的理由,便也只得点头应下了。
妙兴和众位当家和尚商定后,樊将军来到了大雄宝殿参拜了佛祖,在佛祖面前立下宏愿:“少林俗家弟子樊钟秀,有朝一日做成大事,一定为佛祖重塑金身、大兴寺院。”
天遂人愿!第二天晚上,恰好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,而且夜幕刚刚降临就刮起了大风。一时间飞沙走石,山吼林号。樊大哥集中了所有的兵力和火力,用自制的几门土炮,朝着西北城墙离城门不远的一个地方,猛烈地一阵炮击,轰开一个豁口,接着机枪掩护,众人迅速架上七八架云梯,一伙子武功好、又有轻功的僧兵和士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迅速登上了云梯,占据了一方城垛。短兵相接,更发挥了他们武功的优势,一下子便扯开了一个口子。接着,有人立即打开了城门,众兵一涌而入。
果然是兵败如山倒,还想顽抗的士兵见此时城门洞开,纷纷投降缴械。
樊军大获全胜。
山城百姓个个立着脚等着看大热闹哩——上回被砍掉的才是一百个脑壳,这回,被砍掉的该是三百脑壳啦!老哋!这得砍几时才能砍得完哪!那脑壳得摞多大一堆啊!红沙教场的地上的血,还会有下脚的地方么?
众人都知道,这次靖国军破城而入,除了缴获定嵩军的好些枪炮、子弹、马匹之外,一下子俘虏了定嵩军的三百多号人!
喘息稍定,众人首先商定起了如何处理几百号俘虏的事了。樊将军手下的弟兄此时同仇敌忾,嗷嗷怒叫着,一定要以牙还牙、以血还血!自己百十个兄弟的血不能白流!敌方这三百多号俘虏,同样也要按盗匪罪论除,也要昭告百姓,砍头示众!拿他们的头,来祭奠众弟兄的在天之灵。
山城百姓呢,这时也有因恨定嵩军打进山城后加粮加差、蛮横无理,故而单等着看樊钟秀将这帮子人杀了出出恶气的;也有对哪帮子军阀都一概抱有敌意,单等着看他们相互杀来杀去地解解恨的。这两天,无论城里乡下,茶馆酒肆,店铺饭场儿,百姓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,到处都在议论着有关这几百俘虏要被砍头示众的话题,兴奋地说:“定嵩军,定嵩军,这回该当它奶奶的一回‘嵩镇军’了!”
眼见百姓和手下的弟兄们,众口一词地要求砍了这二三百号俘虏的脑袋,樊将军一时也犹豫起来。
雪如觉得此事大为不妥,赶到司令部劝说樊将军:“司令,此举万不可草率决定。最多也只能把三两个定嵩军首领处决掉,其余被俘士兵且不可处斩!”
几个弟兄们一听杜参议反对此事,登时就急得脸红脖子粗起来:“杜长官,我们这次反攻山城,不就是为了给屈死的百十号兄弟报仇才杀回来的么?他们能杀我们的俘虏在先,我们为什么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?放了他们,漫说活着的弟兄们气不平,就是地下的百十号弟兄也不会答应!”
中岳庙驻军首领付营长说:“杜参议,这可是你死我活的流血打仗啊!可不能怀妇人之仁!如果说这里面有你新交结的几个朋友,咱倒也可以网开一面饶他不死。可其它的人,咱一个也不能留的!”
有几个不大了解雪如底细的军官,见他极力替这班子俘虏开脱,便在那里低声嘀咕起来:“他不过一介白面书生!领过几个兵?打过几次仗?懂得什么叫你死我活?”
雪如听了微微一笑,依旧平和地劝慰众人:“各位弟兄稍安勿躁!听我慢慢说出个中道理来。如果说的无理,咱们再听从樊大哥的决定;若说的有理,还望弟兄们再斟酌斟酌。”
樊将军说:“众位听听杜参议的道理吧!那些俘虏现在那里关着,眼时又跑不掉,大家急什么?”
雪如巡视了众人一番,沉稳地说:“其实,杀掉这二三百号俘虏,的确是能大大地出一口恶气,报了我们弟兄们的仇。可是,出了这口恶气之后,接着就会带来几点遗害,我今列举出来,供众位弟兄思虑。其遗害有三:一,大伙想想,如果把这三百多号兵士免去死罪全部收编,这些人一定会因樊将军的大仁大量和不杀之恩而感激涕零,从此会不惜一切地跟着司令拚杀疆场、冲锋陷阵。如果杀掉他们,岂不是平白地损失了一大班子兵力了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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