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不知梅知县以什么理由放粮给百姓?”
“告示上说,冷家堡之事已了,人心依旧惶惶,放粮百姓,一来慰问之意,二来期勉百姓安居乐业。”
“唷,理由倒还说得通。”不空忽然叹口气,说:“梅一明啊,梅一明,你心痛,肉痛,千舍万舍,舍不得啊。”
李得旺偏着头,欲言又止,武克文忙问:“你可见过放粮告示?”
“小的见过,只是小的不解,那梅知县会得放粮给老百姓么?”
“为何舍不得?”
“梅知县那人好贪,粮食在仓库,偷偷运往别处,可赚很多钱。”
武克文好奇追问:“莫非他贪了很多钱?”
“这个梅县令,娶了三个小妾,原本是穷苦人家的女儿,嫁给梅知县后,她们的娘家日子好过多了,新屋子盖了,家人也摆阔做了老太爷、老太太,梅知县若不贪钱,为何连小妾家都风光?”
武克文深深看他一眼,说:“你消息倒是灵通。”
李得旺高兴道:“小的特意打听清楚,好禀明世子。”
“好,你如此用心,少不得要赏你,你可知道,那梅知县与冷啸云有没有来往?”
李得旺眼中光采四射,亢奋道:“这个小的也打听到了,梅知县曾与冷傲雪到永春楼喝酒,世子若不信,我找个人证来。”啪啪啪击掌三下,说:“春儿,快出来。”
一个十六、七岁的姑良树后闪出,含笑带怯看看众人,李得旺忙道:“快给世子请安。”
春儿朝武克文一福,娇羞说:“奴婢给世子请安,世子万福。”
武克文瞧她一眼,问:“你是永春楼的姑娘?”
“不是,奴婢是永春楼的小婢女。”
“那梅知县到过永春楼?”
“是,梅知县曾多次到永春楼喝酒。”
“一个人?”
“不是,跟从前冷家堡堡主冷傲雪。”
“冷家堡毁掉之后,冷傲雪有没有到永春楼?”
“没有。”
“梅知县呢?”
“也没有。”
“永春楼最近有什么不寻常的事?”
“不寻常?”春儿偏头想了想,稍一迟疑,小心翼翼说:“有件事不知算不算不寻常?”
“说说看。”
“冷家堡的柳管家,前天中午,悄悄到了永春楼。”
众人皆惊,武克文问:“做什么?”
“奴婢不知他做什么,不过,他从后门溜进来,妈妈叫人带进密室,没多久,有位仇爷来了。”
“什么仇爷?”
李得旺抢着说:“那仇爷,是梅知县的师爷,叫仇大彪。”
“唷!”不空插嘴:“这二人凑一起,可不又搭上线了?”
武克文看看不空,沉吟着,说:“大师父可有什么想法?”
不空抬手说:“等等!”立即掉头看春儿,问:“那永春楼可有好酒?”
“回大师父话,永春楼有种陈年李酒,又醇又香,酒缸一开,芳香四溢,连不想喝酒的,也想喝。”
“不想喝酒的也想喝?这么说小老儿嗜酒如命,更该喝了。”他瞧定武克文,正经道:“来,小老儿讨份差事做,李得旺也算一份。”
李得旺看不到不空,差点笑坏。
可不是,大师父可真体面哪!他穿了一件蓝袍子,外面罩了黑褂子,底下一件同色大裤,头顶还戴着顶帽子……。
平日随便惯了,突然讲究起来,挺教人受不了。
李得旺忍俊不住,笑了起来。
这一波还没笑完,他又发现体面的不空,不太对劲,好好的袍褂穿他身上,看着竟然别扭,啊,他的帽子戴反了,褂子上钮扣错下眼,不空还自以为多么萧洒地摇起扇子来……滑稽如不空,竟然也想学人斯文,他以为自己是谁啊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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