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头儿莫非怕存粮给人弄走,才故意说什么放粮?”
“咱们武宣县存粮,就算给人掏空,也与他无关。”
“话是不错,只是这老头,似乎知道有人要咱们粮食。”
梅一明惊奇问:“谁要咱们粮食?”
“大人,是那主儿。”
“那主儿?”
“那主儿要大人备妥三千石粮食。”
梅一明稍一沉吟,嘿嘿冷笑两声:“那冷啸云父子,如今连老窜都被打烂,本县还要理睬他么?”
“话是不错,只是冷啸云父子为人,大人又不是不知道,大人不理睬他,他二人岂肯善罢干休,不如大人暂时辞官,等过了这阵子再说。”
梅一明怔忡半响,这才说:“一个小小知县,还不在我梅某眼里,只是此刻辞官,仕途无望本县还有些不舍,师爷可有两全之策?”
不空盘腿坐于野地,他面前有一堆燃烧的柴火,柴火上有一只烧烤的野鸡。不空抓起身旁酒缸,连喝几口酒,这才兴高采烈,叉起野鸡,拿到眼前嗅了两下,喃喃道:“熟了,太香了!”
迫不及待,对着野鸡手撕嘴咬,不到半刻功夫,已吃个净尽。一边抹嘴,一边舒服拍珀肚子,决犹未尽道:“这啊,这才叫好吃,可惜野鸡太小了,饱不了肚子。”
后面一串娇声:“大师父嫌吃不饱,给大师父送吃的来了,喏,香喷喷,人口即化的蹄膀……”
不空一看,这娇俏的女娃,不是剑儿是谁?剑儿把荷叶包边过来,不空打开一瞧,忍不住咽咽口水,夸赞道:“好剑儿,老天爷保佑你嫁个好丈夫。”
剑儿嫣然一笑,说:“嫁丈夫做什么,早早晚晚替人张罗吃食,还不如跟在大师父身旁有趣。”
“唷,”不空迫不及待撕了一块蹄膀塞进嘴里,说:“跟小老儿这糟老头什么有趣,路上若没有大世子,什么乐趣也没有了。”
剑儿双颊嫣红,娇嗔道:“大师父胡言乱语,世子他是主人,咱们跟在他身边,战战兢兢,惟恐服侍不周,哪敢奢求什么乐趣?”
“唷,这么说来,跟着武克文日子不好过罗?武克文是深山老怪,让人不痛快?”
剑儿大吃一惊,抬头一看,前方站着玉树临风的武克文。
武克文似笑非笑说:“不错,跟着武克文,可真不好过,派个差事给做做。”
剑儿惊喜道:“有差事给我做?”
忽听年有人叫:“什么好差事,给小的做。”
原来是李得旺。
李得旺朝不空一跪,说:“给大师父请安。”又双膝朝武克文一落,说:“给世子磕头。”
不空笑呵呵道:“礼多必有诈,李得旺,你为何多礼?”
李得旺令牙俐齿回话:“给大师父请安,这是徒弟之礼,给世子请安,这是下属之礼。”
“世子可比我这糟老头大,你应先给世子请安才是,为何先向小老儿磕头?”
“世子身分尊贵,小的本应先给世子请安,不过大师父是世子的大师父,既师又父,在情在理,自然先给大师父磕头请安。”李得旺腼腆朝武克文深深一揖:“小的言语若有不敬,还请世子大人不计小人过。”
武克文笑道:“好家伙,有你的,说得好。”
李得旺乐得满面通红,不空忙道:“这小子礼数周到,有什么好差事,给他一份。”
武克文朝他看一眼,说:“不错,李得旺,有用得着你的地方。”
李得旺应声“是”,笑逐颜开立一旁。
武克文说:“有件事特来禀告大师父,武宣县贴出告示,放粮给百姓,每户五斗米,百姓欢声载运。”
不空惊奇:“真的?”
“梅知县表面对大师父怠慢,心底还是尊重大师父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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