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儿像体积了亏心事,双颊热红,众目睽睽,不便推拒,忙把小盒往袖里藏。
武克文发话:“剑儿,收了人家什么好处?偷偷摸摸。”
剑儿睨陆大年一眼,稍一迟疑,娇羞道:“回世子话,是陆总兵送小玩意给剑儿。”
武克文冷眼盯陆大年:“你倒是礼数周到,会巴结姑娘家。”
陆大年满脸通红,呐呐道:“小将答谢剑儿姑娘,聊表心意。”
“哦?”
“世子与大师父有难,亏得剑儿姑娘来通报,小将才有立功机会。”
武克文愕住,不空哈哈笑道:“这话有理,不过,该答谢的不是剑儿吧,若非小老儿陷身永春楼,陆总兵何来立功机会?
陆总兵若要聊表心意,小老儿也应算上一份。”
“是。”陆大年不慌不忙:“小将特地运来十二缸李酒,风味绝佳,大师父只管喝,喝完了,小将再送。”
“喝,果然礼数周到,你这小子,小老儿不佩服你都不行了。好了,剑儿有礼,小老儿有礼,响们这大杨子可有没有礼?”
“有。”陆大年朝武克文恭敬欠身,不徐不急道:“世子手臂有伤,鲤鱼最好,小将快马至邻县,给世子买来肥大鲜鲤鱼,此刻已交与县衙厨师,等煮好立即献与世子。”
武克文冷冷哼了一声:“这么说,该感谢你罗,你下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陆大年单膝一跪,退出,临走,又瞟剑儿一眼。
武克文心里益发不是滋味,等他身影消失,眼睛盯紧剑儿,阴沉沉问:“陆总兵送你什么好东西?”
剑儿微微一笑,说:“回世子话,剑儿还未看真,不过看那小盒,不外胭脂花粉。”
武克文脸色发白,阴阳怪气道:“宝剑赠英雄,胭脂送美人,这陆大年,对你倒是有情。”
剑儿眉眼低垂,双颊绯红,武克文一见益发气闷,不乐道:“好一个多情小剑儿。”
剑儿愕然抬头。
不空似笑非笑,慢悠悠道:“剑儿,去吩咐厨下,鲤鱼多点醋,一来去腥味,二来去心火。”
武克文伤口逐渐好转,其他四侍卫好得比武克文更快。
他们都吃了陆大年的鲤鱼,加了醋的鱼好滋味,又能疗伤,又能去心火。
但是,有人吃了醋鱼,未必能去心火,不但不能去心火,心火反而还越来越大。
剑儿端来大托盘,笑盈盈先送至不空眼前:“给大师父的点心。”
不空知眯眼:“什么好东西?”
“牛小排、肉包子。”
“好。”不空问:“给克文什么好东西?”
“多了一道鲤鱼汤。”
“加醋的鲤鱼,好。”
武克文似乎不觉得好。他不看托盘,也不看剑儿,却伸手向袖中,拿出一封信函。眼瞪着别处,老大不情愿说:“拿去。”
不空笑嘻嘻说:“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剑儿,这敢情好,你二人若是情投意合,小老儿替你禀明王爷,这陆大年,忠厚老成,做事也果断,将来疆场立功,封王立爵,前程可是大得很,你嫁他可不比在王府做个丫头强些。”
剑儿忸怩一下,羞窘道:“大师父别开玩笑,剑儿哪有福份?”
“唷,那陆总兵,见着你,像看见情人似的,小老儿人老了,眼睛可并不花。”
“大师父……”
“好了,”武克文冷冷道:“我这里不需要侍候,你若要与人会面,只管去吧。”
剑儿先是手足无措,不知如何应对,忽然她灵眸一转,甜甜一笑,旋即朝武克文深深一福,说:“剑儿遵命。”头也不回,走了出去。
武克文心中波涛汹涌,气闷交加,恨道:“她竟然敢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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