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亲!孩儿已经十二岁了!”李世民脸上露出极其骄傲的神色:“当今所谓群雄,也不过是草寇罢了,说到‘王天下’,他们还差的远。爹爹,只要咄苾和向燕云不联手,十年内平定不了这个乱摊子,你白养了孩儿了!”
这文弱的少年谈论“平定天下”,就好像是在谈论如何打扫自家的后院一样。
李渊看不惯他这般狂态,心中有气,却不发作,只道:“好,那你说说,怎么让他们夫妻不联手?”
李世民起身一礼:“孩儿无礼了。孩儿以为,风云盟盛极一时,但不过是江湖组织,比起突厥好对付许多。向燕云现在如日中天,她若是死了,别说有一人,就是两三人联合足以接替她的位子的,恐怕也没有。只要向燕云一死,孩儿保证,风云盟必定土崩瓦解。现在他们刚刚成亲,两个人都是骄傲之极的人物,估计互不臣服,现在应该还没有结成联盟,只要抓紧时间杀了向燕云——”
“废话!”李渊忍不住重重拍了一下桌子,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:“我何尝不知那妖女一死就天下太平?我只问你,怎么杀了她?”
李世民干干脆脆地回答:“孩儿不知。”
李渊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,心道你说了半天全是废话,大怒道:“小畜生!”
“爹爹息怒。”李世民低下头,并没有惊慌或是急躁:“孩儿虽然不知,但有人知道。”
李靖忍不住插嘴道:“谁?”
李世民又笑了笑,笑容满是孩子的纯洁和清澈,他看着李靖,愉快地道:“就是李叔父你啊!”
李靖的心莫名其妙的狂跳了几下,他吃惊道:“什么?”
“向燕云毕竟是个女人,心不够狠,手也不够辣,象李叔叔这样的老朋友,一定杀得了他。”他看上去是那么的值得信赖。
李渊沉声道:“向燕云心不够狠?你知道她手里有多少人命么?她杀过的人只怕比你见过的还多。”
“那只说明她功夫不错罢了。”李世民淡淡道:“她若当真心狠手辣,只怕爹爹早已……”
他一躬到地:“孩儿该死!”
李渊跌坐在椅上,看着一手养大的儿子,忽然觉得很有些陌生,喃喃道:“李世民啊李世民,幸亏你是我儿子,不然只怕我也迟早死在你手上。”
李世民脸色一变,连忙双膝跪倒在地,不敢多说——他毕竟是个孩子,总忍不住卖弄一下自己的锋芒。
李渊站了起来,背对着他们,下令道:“李靖,去吧。用一切手段替我,也替你自己杀了她,她活着,我们寸步难行。”
李靖躬身,行礼,他的额头已经微微见汗,面上满是痛苦之色,但还是坚定地回答:“是!”
李渊大步走了出去,李靖慌忙紧随其后,只有跪在地上的李世民,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,慢慢站了起来,他脸上露出了非常满意的笑容,颊上染上了两片红晕,嘴角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。他很美,很可爱,像一个懵懂不知人事的天真少年,在空无一人、没有阳光的书房中微笑、微笑……
转眼,已是“新桃换旧符”的除夕。
一声竹节爆裂的声响,迎来了大业六年的第一个昼夜轮回。
公元六百一十年,隋末农民大起义爆发的前夕。
李府。
火盆里毕毕剥剥的烧着,映得人脸上红艳艳的,屋里也温暖的如三月阳春。
德謇毕竟还小,玩了一晚上,已在母亲怀里睡熟了。
红拂轻轻起身,将德謇交给乳娘,带回床上休息。
已是二更天了,除夕夜的喧闹刚刚平静,而再过不久,又要迎来一个热热闹闹、吵吵嚷嚷的白天。
那火似乎是有些旺了。红拂懒洋洋靠在李靖怀中,柔声道:“靖哥哥——”
李靖被她喊的心都快化了,紧紧拥住怀中的妻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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