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烧的是有些旺了,一股温暖酥软的感觉从四肢蔓延开去,另一股炽烈不安的火焰却从身体的深处烧了起来。
“好热……”红拂宽去外衣,淡红的抹胸衬得她皮肤宛如凝脂。
她实在太美了,虽然儿子已经四岁,但在李靖拥有她的时候,还常常有不真实的感觉。
夜很深,听得到两个人的喘息和扭动。
李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在她耳边说出句话来:“红拂,你这段日子憔悴多了……”
“有么?”红拂并没有睁开眼睛,似乎还沉浸在骤承雨露的销魂甜蜜中。
“你是在想那个孩子吧……是叫叠罗施,是么?”李靖突然问。
“你说什么?”红拂惊觉地睁开眼。
“我只是觉得你和那孩子特别投缘”,看着红拂的警觉,李靖心中有了丝隐隐的恐惧,他尽量不向那方面想:“又觉得德儿太孤单了,等你给他生个弟弟妹妹不知要到什么时候……”
红拂没有答话,她摸不透李靖的心思,咬了咬嘴唇。
李靖揽着她,将她的秀发缠绕在指尖上,随口道:“只可惜燕云对我成见太深,不然我们就把他接过来,免得他受那塞外苦寒的罪。你说,燕云她新婚燕尔的,哪里会照顾孩子呢?”
红拂坐了起来,低头看着李靖:“相公,你说真的?”
李靖宽厚的笑了笑,摸了摸她的头:“当然。咱们家太冷清了,眼看三儿就要走了,德儿连个伴也没有。再说,我们帮燕云照顾那孩子,也算报她一点恩吧……只是,她误会我太甚。”
红拂的眼中充满了感激,她轻抚着李靖的胸膛,声音中满是喜悦:“相公,多谢你!你放心,我请燕云妹子过来,她一定会来的,到时候,咱们化干戈为玉帛……她一定会来的!”
外面忽地又传来一声爆竹声响。
随后锣鼓声,喧闹声……次第响了起来,红拂披衣而起,望了望欲晓的夜空,满足地舒了口气:“相公,过年了……”
(二)
到此因念,绣阁轻抛,浪萍难驻。
叹后约丁宁竟何据?
惨离怀,空恨岁晚归期阻。
凝泪眼、杳杳神京路。
断鸿声远长天暮。
——宋·柳永《夜半乐》
五九六九,隔河看柳。
当朵尔丹娜真的看见了偶尔刺破寒冬寂寥的一点两点嫩黄的时候,她像个孩子一样,高兴的喊了出来:“咄苾,咄苾哥哥,快出来看——柳芽儿,柳芽儿!你种下的柳树真的发芽了!”
咄苾急急忙忙跑了出来,他没有看见柳芽儿,却看见了一张兴奋的发红的笑脸,她灿烂甚至有些天真的大笑,拍着手。她有多久没这么笑过了?十年?还是更长?
“真美……”咄苾的眼泪忽然涌了下来。
“咄苾哥哥,怎么了?”朵尔丹娜吓了一跳,这个铁打的男人,在那么多艰苦与屈辱前也没有皱一皱眉头,而今天,他丝毫没有理由的哭了。
“你这样笑起来,真美!”咄苾双手捧起她的脸,认真的看着她:“咄苾哥哥太失败了!你知道我多害怕看你的冷笑么?从今以后,我再也不会让你那么孤独的笑了,朵尔丹娜,你要什么我都给你,只要你笑给我看……”
朵尔丹娜有些不好意思的捏着他的鼻子:“行了!你看你哪点像咄苾王啊?我答应你,只要你喜欢,我就笑给你看……”
她的眼中灼烧着幸福的光,能笑一笑,又能有人全心全意地看着自己笑一笑,又何尝不是天大的幸福?
“这柳树长得真慢”,咄苾笑嘻嘻地摸了摸柳芽儿:“什么时候才能‘同心同折’啊?”
朵尔丹娜脸上红了红:“六月吧……”
“我还从来没有仔细地看过一棵柳树”,咄苾奇怪地看了她一眼:“到了六月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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