朵尔丹娜的脸又红了红,咬了咬嘴唇。
咄苾忍不住了:“怎么了你?快说!”
朵尔丹娜的脸红的象夕阳下的彩霞,她的声音忽然细的象根头发丝:“没什么……”
咄苾奇怪地打量她一番,用力抓住她的双肩:“爽快点,快招!你看看你,哪一点像朵尔丹娜?”
他趁机报了刚才的一箭之仇,朵尔丹娜忍不住又是冁然一笑,低下头,曼声细语地道:“到了六月,垂柳可以随意折来玩的时候,我们的……孩儿……也该……”
“你说什么?”咄苾显然还没有准备好接收这样的消息,几乎快要晕过去了:“你再说一遍!”
朵尔丹娜俏脸一板:“本座的话,向来不说第二遍。”
咄苾一屁股坐在地上,傻乎乎地看着自己的靴子,好不容易才从这巨大的冲击里回过神来,猛然冲起,一把抱起朵尔丹娜,围着柳树的长城疯一样的跑起来。
“朵尔丹娜,我的朵尔丹娜——”他一跤摔在地上,仍紧紧将妻子抱在怀里:“你居然不告诉我?从今以后,不许再和人动手,不许劳神,风云盟的事情就交给你手下那群大侠吧。还有记得不许用轻功,最好也不要骑马——特别是你的‘摇光’,跑起来总是疯疯癫癫的。”
他自己刚像个疯子一样地跑了一圈,居然还一板一眼地数落“摇光”。
朵尔丹娜笑盈盈地望着他。
咄苾躺在地上,看着蓝天:“我们的女儿,就叫、就叫……”
朵尔丹娜嗔道:“你怎么知道是女儿?”
“我们的第一个孩子,一定是女儿!”咄苾傻笑着,似乎在憧憬梦中的未来:“叠罗施也孤单很久了,给他个妹妹……”
那天晚上,咄苾在梦中皱着眉头喊道:“就叫达达敏尔!”
看着丈夫的一本正经的面容,朵尔丹娜忽然觉得很幸福,她终于要成为并享受一个真正女人的生活了……
柳芽儿一天天的绿了。
柳叶儿一天天的滋润了。
柳枝儿一天天的长了。
塞北的春天总是姗姗来迟,直到三月,黄河的冰才彻底融尽,来往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。
一个早晨,朵尔丹娜收到了一封信。
“春来染沉疴,恐已不治。望见孩儿一面,并遇托孤于云妹。迟来恐阴阳两隔矣。——红字。”
咄苾捧着一盅羊奶走进帐篷,关切的问:“你怎么了?好象脸色不太好。”
朵尔丹娜收起书信:“红拂她……好象快要不行了,她希望我能去一趟。”
“不许去!”咄苾急道:“你六个多月的身孕啊!”
朵尔丹娜叹息道:“不是只有六个月么?咄苾,我去见见她好了,我娘死的时候,若是能见上她一面,我……”她的头垂了下去,很快又抬了起来,坚定地望着咄苾。
咄苾还是试图打动她:“我替你去一次行么?”
朵尔丹娜摇头:“她有话对我说!”
咄苾狠狠心:“那好,我们多带一些人过去。”
朵尔丹娜一笑置之:“你摆明要我和李渊动手么?”
咄苾又气愤又无奈,过了好半晌才道:“你以为你是原来么,可以独闯千军万马,朵尔丹娜,你有身孕,遇到什么事情,是不能动手的。”
朵尔丹娜依旧自负:“我们一路悄声过去,不会有人知道。再说一路上还有风云盟的人在,出不了事的。咄苾哥哥,你放心,还有两个月,才有人伤得了我!”
“等一下!”门外风风火火闯进一个人,喊道:“你们带我去吧,我可以照顾朵尔丹娜……”
是宇文素眉,短短几个月,她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,皮肤变得松弛,眼角也开始出现了明显得皱纹,像是老了十岁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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