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良也瞠目结舌。
“纪良,过来,听娘说,你不姓白,你姓冯,她是你亲姊姊,随着姊姊去认祖归宗吧!”
她转脸看青儿,眼里含泪带笑:“小青青,虽然你瞧不起我,但我毕竟是你的娘,你听到我的话吗?”
青儿木然点头,崔凤伸手取剑。
“这把彩虹神剑,是一名异人赠与你父亲的,剑是稀世珍宝,稀世珍宝谁都爱,其壁无罪,怀壁其罪,世间,有所得,必有所失,得到的多,失去的也多。带着它,是祸不是福。”
她转脸看飞刀娘子说:“姊姊,小青青是你从小带大,这一回,您得帮帮她,把这剑扔掉,不管是扔进大海,或埋进地底,都全凭您了……”
在她还辨不出真耶非耶的时候,突然彩虹神剑一闪,万道霞光中,她听到惊叫、惨嚎,然后看到一片殷红从崔凤的前襟逐渐扩大……
崔凤只是抽搐一下,便阖眼含笑而去……
掌灯时分,金家客栈忽听得马蹄踢踏作响,店小二迎出去,一黑衫中年妇人,一青衣少女和一灰衣少年各坐一骑。
店小二开言道:“天色已晚,客倌想是来宿店?”
中年妇人应:“正是!”又道:“给两间上房,要三碗面、两盘卤味,劳驾送进房来。”
金家客栈外厅,灯已掌上,灯光下,二十来张方桌,坐了七分满。
三人甫入外厅,即引得人人瞩目。尤其那青衣少女,一绺压眉刘海,两条乌溜溜长辫,衬着一双水盈盈的黑眸,别有一种清丽。她脸上没有任何脂粉,但仿佛涂了脂粉般,不只肤色白里透红,且唇红齿白,除了容貌绝色,裹在青衣里的身躯亦匀称得引人侧目。每个人都屏住气,眼睛只管溜上溜下瞅紧她。
那青衣少女却只顾眼观鼻,鼻观心,紧紧跟在中年妇人背后。
一行人眼看要隐入内院,突听得有人叫:“等一等!”
一个身材魁梧,约莫三十来岁的汉子迎来,低声道:“这位前辈可是飞刀娘子常玉芬,常前辈?”瞅一眼青衣少女:“这位可是青儿姑娘?”再看灰衣少年:“这位,可是从前白马庄少庄主纪良小兄弟?”
三人愕然相对。
被唤作“飞刀娘子”的常玉芬盯住对方,问:“阁下是谁?”
“我是流星快剑梅源,已经候驾多时了?”
“侯驾多时?”常玉芬讶异道:“阁下……什么指教?”
“指教不敢,想三位风尘仆仆,必然辛苦,故而订下一桌酒席,给三位洗尘。”
“素昧平生,好意心领了。”
“师父,”青儿甫人房内,便说:“咱们一路行来,隐姓埋名,那姓梅的竟然认出咱们来,只怕这一路不得安宁了。”
“这是意料中的事。”
纪良一旁道:“我真不懂,好好一把彩虹神剑,却要将它扔掉未免可惜。”
“纪良,这是娘的临终遗言,非扔不可的。”
“为什么不把它送给善于用剑之人?”
“你爹不是普天下最善用剑之人么?结果如何?”常玉芬婉转道:“听我说,纪良,你娘临终嘱咐将神剑扔弃,这是她深谋远虑之处。想这彩虹神剑是稀世珍宝,正因为是稀世珍宝,人人都想据为己有,最后往往是一场大祸。你们冯家要不是这彩虹神剑,何至于今天只剩你们姊弟俩?”
一席话,说得青儿和纪良黯然相对。
“我也仔细想过,有这彩虹神剑,江湖必然纷争不已,为今之计,只有遵照你娘遗言,将它埋入地底,或扔进水中。”
“其实,何不就地掩埋?咱们冯家庄地方广阔,找个隐密地方埋剑也就罢了,大可不必千里迢迢去扔一把剑。”
“纪良,你年纪太轻,不知道这把彩虹神剑的诱惑,这个时候,冯家庄的土地恐怕早就给掘得无一寸完整,你可曾想过?”
纪良一呆:“为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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