辟邪一本正经道:就在九月二十六日。
皇帝望了望四周,只有吉祥在外面站着,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?
很少。
弑兄是大罪,皇帝坐了起来,低声问道,就算段乘死了,段秉的王位坐得稳么?
大理只剩段秉一位王储,只要中原公主下嫁,皇上明着支持他,大理朝内不会再有异议。
还有十八天,皇帝点了点头,苗贺龄现在梧州,让他秘密带着朕的国书于九月二十七日务必到大理城,面见大理王议亲。
辟邪笑着挽起袖子,蘸了墨写下书信,皇上还没旨意,到底哪位公主下嫁?
还会有谁?自然是景优公主。皇帝不由长起身来,轩眉舒展,如此一来,段秉按照早先的计议为中原平定苗人,南方少了个心腹之患,白东楼折子里的话,只等着朕好好驳他,看他的军饷如何再拖。
东王将成孤立之势,公主又得佳婿,皇上大喜了。辟邪见他眉飞色舞,也真心诚意地高兴起来。
皇帝笑道:其实还有一件高兴的事,朕在气头上忘了说,陆过这趟差办得极好,明天他便到京复命,朕要亲自嘉奖,你告诉兵部吧。
此时皇帝要用晚间的便膳,辟邪偷空悄悄会同了姜放,命他遣得力的人紧紧盯住给苗贺龄下密旨的人,一定要护送苗贺龄平安到达大理,事关重大,决不能泄露半点风声。姜放笑道:得力的人?这里现成有一个,李师傍晚和陆过进了京,爷把那小子再打发出去,我又可以清静太平些日子。
哦?他们已经到了?辟邪心中一喜,不过再要支开李师也难了,大统领包涵他暂且留在京中罢。待乾清宫差事一完,忙赶回居养院。对明珠道:今天李师回京了,咱们瞧瞧他去。
只要能出去散心,看谁都无妨。明珠笑道,什么时候走?
各宫都安置了,我们这就出门。
小顺子见他二人都向自己望来,撇着嘴道:吃饭、睡觉、看家。
变聪明了。明珠同辟邪都是一笑。
他们走惯了东北这条道,仍往明知园,秋风里混着夜霜的气息扑面而来,辟邪禁不住打了个寒噤。明珠跟在他身后看得清楚,低声询道:六爷,怎么样?冷了吧?
还好。辟邪只觉明知园内一草一木都浸着清冷的寒意,慢慢向自己身周透来,秋天真的来了。
啊树影中忽而传来一声悠远的叹息,辟邪和明珠相视一眼,放低身形悄悄掩过去。
巨大的蟠龙松下,紫衣的少女正靠在松树垂地的枝干上,努力而陶醉地向后仰着身子,腰肢弯得就像一张开满的弓,紫色柔软的衣襟中,皮肤在树荫的黑暗里触目的雪白,紧紧用双臂锁住她的年轻人,正将颤抖的嘴唇埋在她的胸膛上。
明珠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呸了一声,红着脸躲在辟邪身后。纠缠在一起的男女仿佛不堪被自己的热情烧尽似的,慢慢放松了双臂,少女清晰地喘了口气,站直身体,倔强俏丽的侧面被月光照得异常皎洁,她绽开温柔的笑容,抚摸着面前年轻人忍耐中激动而痛苦的面庞。辟邪猛地一颤,握住胸口的衣服压制着突如其来的剧烈的咳嗽,感到明珠伸手扶住自己,对她摇了摇手,向树影深处的黑暗慢慢退去。
我身体不适,今天不去了。辟邪说话的声音有些艰难,极力按奈下贲张的杀意,明珠,他叹了口气道,郁知秋这个人,用错了。
陆过于七月十八日到达白羊州,向布政使递了文书,刚安排好同行的参事下榻驿馆,一路上暗中尾随的李师便登门来见。要说求见未免折辱了李师的为人,他不过推开驿馆的差役,大步踏入院中,吼了一声:陆过,你走不走?
走!陆过连鞍上的行李也没卸下,牵过马整了整挂在一边的巨弓。
将军、且慢!参事急忙从屋里奔出来,这是去哪里?
白羊畜马的牧场也有上百,我挨家挨户走走,到底能征多少马匹,心里好有个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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