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问问。成亲王道。
哪位的船?赵师爷扒着船舷问。
撑船的是个渔婆儿装扮的妇人,豁开嗓子笑道:霍家娘子。
是紫眸吧?成亲王茫然地问。
想来就是她。
请她过船。
王爷,京官儿的女眷,不方便吧?
只说是成亲王妃要听她的歌喉。成亲王摔帘子走入舱中。
虽然离着江心远,但两船靠拢过人,还是极险。紫眸低头出来,在那船上隔着帕子将手交给赵师爷搀着,站上跳板。夜风吹得她的红裙猎猎飞舞,象是江心中涌出的绝色厉鬼。
先生在打战。她道。
没有。赵师爷勉强笑了笑,王妃里面等着呢。
紫眸理了理鬓角,在帘子外福了福,给王妃娘娘请安。
成亲王从里面伸出手来,将她一把拽了进去。
唱个曲儿我听。成亲王在衾下抚摸着她酥软的胸膛。
紫眸脸上还泛着房事之后的潮红,在成亲王耳边轻声唱了两句:风云一夜压城过,头枕玉臂听雨声
怎么了?
她摇了摇头,累了,不想唱。
那就算了。成亲王也恹恹的。
她便仰起身,开始穿衣。
霍炎对你不好么?
紫眸怔了怔,没有什么不好。不过我这种人,天生就该让人宠着,让人陪着小心,让人赔着笑脸,让人围于裙下仰慕。嫁了人,只是空落落的,白天对着空房,晚上对着愁容罢了。
空落落的?成亲王笑,我每天里也觉得空落落的。从来觉得女子们言语无趣,胸无大志,没想到自己喜欢的原来是你这种人。
什么人?紫色的眼睛转过来微笑。
只是觉得自己肮脏罢了。成亲王道,都是脏的。
王爷悟出禅理了吧?紫眸对镜摆弄好了发髻,要是这样,今后见了,也是个假道学,没什么意思。她红裙倏然一飘,没有半点留恋地走了。
成亲王仰面躺在在床上,只觉得船身荡漾,漂泊不停。一会儿轻轻一震,大概是别的小船靠上来。
赵师爷在门外道:王爷,急事。
怎么?成亲王坐起身,城里失火了?
没有。赵师爷道,北方加急军报,努西阿河有变。
即便是在北方,这个季节身负铠甲,在烈日下行军,也觉酷暑难当。内务府本来是给皇帝预备好大车的,不过皇帝却道:所谓与将士同甘共苦,不是说说就好的。因而执意穿了整齐的军装,日日骑马行军。这些日子皇帝已晒得黝黑,额头上的汗水顺着面颊留在嘴里,苦涩难言。有时转头看辟邪,却见他悠然惬意的,似乎享受着柔煦的春日,多半时候都闭着眼睛,在马上睡着了。
你怎么就不如他自在?
此时能陪皇帝说话解闷的,只有吉祥一个人了,皇帝见他伟岸身躯不耐炎热,不住抬手擦汗,不禁取笑他。
回皇上,这种事,有时也须天赋异秉。
哦。皇帝大笑。
奴婢的师哥在唬皇上呢。看来已经酣然入睡的辟邪却懒洋洋接口。
怎么说呢?皇帝奇道。
辟邪笑道:皇上和奴婢的师哥都穿的玄黑铁甲,日头照着,一会儿就透热进来,当然闷热了。
你呢?
辟邪催马上前,解开青纱罩甲,将里面的牛皮甲给皇帝看。
钻的都是小眼儿,皇帝摸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孔,什么功用?
还不是为了透气?
这个法子好。皇帝对吉祥道,咱们也弄两件穿穿。
只怕军中没有。吉祥笑着看了辟邪一眼,这还不是他自己的舒坦法子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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