辟邪道:奴婢原来也不知道的,想是明珠收拾在奴婢的行李里,前两天才瞧见。
她吃着朕的俸禄,服侍的却是你。皇帝笑道,回去问她的罪。
吉祥笑道:如今明珠也是公主的身份了。皇上回去了,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孝敬太后,一点法子也没有。
不见得,皇帝瞥着辟邪,总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。
辟邪的神色却不见波澜,笑了一笑,便又躲到后面闭目养神去了。
姜放这时从前军飞驰而来,御驾前勒住马,行了军礼,禀道:皇上,前面已看到火炮的队伍了。
追上了?皇帝问。
两三个时辰内就追上了。
六月九日大军自重关出发,舍却出云西南的雁门关不入,取道径直挺进出云。押运火炮的两万人早走了大半天,虽然都是步兵,又拖着沉重铁炮,却早行晚止,每日比皇帝行銮多行一两个时辰。皇帝花了近十天,眼看出云在望才追上,自然十分满意。
押运火炮的是谁?倒是律己甚严,勤勉得很,应当嘉奖。
是乐州步兵副将韦萃。姜放道,眼看今晚要驻扎一处,若皇上今夜亲自嘉奖,他当更觉荣耀。
说得是。皇帝不会放过这种施恩的机会,当即点头。
皇帝驻扎下来,按姜放的意思,便要召见韦萃,还没来得及传旨,辟邪带着小顺子已在外求见。
怎么要求见?皇帝奇道,不是许他直入御前?叫进来再问他。
辟邪进来叩头道:皇上万福金安,前针工局采办辟邪见驾。
皇帝忍不住笑着呵斥:又胡闹什么?
辟邪起身道:皇上喜欢奴婢穿的牛皮甲,奴婢特来为皇上量了身材,一夜就得。
我倒忘了你是针工局出身。皇帝站起身来。
小顺子拿着尺子向前,道:万岁爷,奴婢长久不干这个了,碰着一点,万岁爷可千万见谅恕罪。
做你的吧,军里没这么多讲究。
辟邪一边看着,忽而问道:皇上今晚要嘉奖韦萃?
怎么?你觉得不好。
是极好的。辟邪道,不过奴婢刚才去了他营中一趟,那里的士卒疲累不堪,对韦萃怨声载道,想必皇上还不知道。
为什么?皇帝一怔。
只为行军急了些。辟邪道,韦萃这个人带兵是把好手,就是待下极苛严。这十天过来,鞭死的士卒就有三人。
竟有此事?皇帝震惊,难怪行得这么快,岂不是让人命垫起他的仕途来。
也没有这么不堪。辟邪笑道,这是乐州军中一贯的作风,不止他一个人。
既然说好了要给他嘉奖,此时也不能出尔反尔。皇帝沉吟了一会儿,不过他军中士卒难免要埋怨朕为小人蔽目,赏得不公。
皇上所虑极是。奴婢也是这么想。
有什么好主意?皇帝问。
辟邪慢条斯理地道:总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。
皇帝掌不住笑了,你就不肯吃半点亏?
皇上身边还会吃什么亏?辟邪笑道,皇上一会儿传了韦萃来,先要责他严酷,让他知道皇上不是让人轻易蒙蔽的君主,随后温言嘉奖,这就随皇上心意说了。
这有什么用?
皇上的话总有人悄悄地传出去,到明日,他军中的士卒便都知皇上是怎样的明君。要是皇上愿意,将他全军褒奖一次,就更好了。
果然是两全其美的法子。皇帝道,就这么办。
皇上从谏如流。辟邪笑道。
一时皇帝帐前去,辟邪和小顺子回了自己帐中,用打磨光滑的细竹篾编制铠甲龙骨,又命小顺子在所覆牛皮上开孔,忙到夜里,大致得了,便要就寝,却听脚步响过,有人在外急叩帐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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