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九门提督的差事,辟邪道,不但是我,连你在官面上,暂时也不要管。
是。
你仍是暗中打探。此人若是为哪个武举人拔除对手,不过是作弊之类的小事,小示惩戒也就罢了;不过今科武举会试事关重大,此人若是存心拆台,对我们不利,届时一定要将他铲除。
眼前已近内宫,辟邪和姜放在华东门分手,回到居养院,却见如意已在辟邪的厢房里等了多时了。
为什么最近总瞧不见明珠了呢?如意左顾右盼,甚是奇怪。
辟邪笑道:我也不知道。
如意道:别是怕见到皇上吧?
辟邪神色虽然不变,眼光却闪躲了一下,她怕什么?眼看秀女们就要选进宫了,比她强的有的是。转身从小顺子手里接过茶盏奉给如意,问道,二师哥为什么上这儿来?
如意叹道:皇上最近可头痛得很呢。
辟邪点头道:我也瞧出来了。
昨天成亲王在座,皇上没机会对你说。今天要我知会你一声,无论如何,想个法子让高厚早些认罪,其他的征粮官都在看着高厚,惶惶不可终日,密折里说话都小心翼翼的。
辟邪道:我想想,可不保证一定能成。
我只管把话传到,如意笑道,皇上对你那是没的说,不成也不要紧。
辟邪一把拉住正要跨出门去的如意,道:二师哥!
如意大笑道:你别急,自个儿兄弟,跟你说着玩儿,对别人,我只字未提。咱们这个宫里敢对万岁爷说个不字的,只有兄弟你了,连我当师哥的也觉得威风了不少。如意凑到辟邪耳边,低声道,话说回来,师哥我倒有个办法,只要随便找个因由让明珠出宫去,在京城买处房子,你只管在那里与她成婚就是了。
呸,辟邪听到最后才知道他拿自己开心,狠狠啐了一口,二师哥自己不要脸就罢了,还要拖兄弟下水。
眼见如意一阵清朗的笑声中扬长而去,辟邪转而对着小顺子冷冷道:你在一边高兴些什么?
没有。小顺子双手乱摇,低头忍笑,连忙走开。
初春夜里还是很凉,站在院子里,能感觉清冷渐渐沁到骨子里去。小顺子已将灯光熄灭,从居养院卷棚屋顶之上放眼大内几条大道上火烛通明,谊妃的庆祥宫也是灯火辉煌,想来这个宠极一时的美人此刻竟是孤枕难眠。
月明星稀,光华满地,可不是出行的好时候。
辟邪笑道:看你院子那边已经熄了灯,我道你睡了。
明珠仿若凌空步来,六爷这边一点儿动静也瞒不过我的。爷这是要上哪儿去?
刑部大牢。
上回出宫去,也是在春天里,匆匆一年过了,六爷总该让我出去松坦松坦。
辟邪笑道:也好,你去换了衣裳来。
明珠芜尔一笑,只当是锦衣夜行便了,没什么要紧。就怕我一转身功夫,便把六爷丢了。
辟邪知道拗她不过,叹了口气,领着她往东北走。这一大片绿瓦宫阙是清知宫的地界,向来是未成年的皇子和公主的居所,此时少有人居住,狭长的明知松园贯穿其中,在夜晚更是树影幢幢,凄凉无限。二人从明知园里穿过,远远传来城垣上清澈的铃声,知道城垣上的侍卫刚刚摇铃而过。东北边有个弃置不用的角门,一旁有个魁梧的身影在向他们招手,正是姜放。
属下两个时辰后来接主子爷回宫。姜放虽是对辟邪说话,却皱着眉盯着明珠。
知道了。辟邪笑道,明珠也去。
明珠轻声一笑,微微福了福,大总管多担待。
姜放见了明珠就会头痛,不敢和她多说,忙悄声开了条门缝,让二人出宫。辟邪和明珠闪出门外,沿着皇城和宫城的东大夹道,跃皇城青龙门而出。
刑部大牢即在隐环路穿和巷,两人潜至里面,门前早有牢头丁旺守候,见辟邪黑丝袍、青铜面,竟不以为意,倒是看见他身后还有一个彩衣美貌的少女侍从,哑然笑道:爷,最近可吉祥?这位姑娘是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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