庆熹纪事(68)

2025-10-09 评论


    陈潭府武举人胡动月问大人安,领头的年轻人口齿伶俐,小的们都是今科陈潭来的武举。

    起来。姜放点了点头,疾步上前掀开那年轻人身上的棉被,车上的年轻人满身是血,左臂骨折,被姜放牵动了伤口,哼的一声,吃痛呼出声来。姜放仔细看了看他的伤势,皱眉道,这是怎么回事?你们没有在京城惹祸、与人械斗吧?

    胡动月大叫道:断无此事,大人明察。指着车上受伤青年又道,小的们昨晚在椒枝巷吃酒,席间这位古岭古兄虽然说了些狂妄的话,但整晚都在包厢里,也没有见他得罪什么人,古兄临走时言道,要住进他世伯兵部右侍郎梁大人府上,独自骑着马走了。今早梁大人遣人来问为何昨晚不见古兄前去,小的们才觉不好,心想他是不是被这些天风传的那个

    不准胡说,姜放喝住他道,还是捕风捉影的传闻,不要当街乱说。

    胡动月缩了缩脖子,道:是,小的们只是心里乱猜,结群出去找寻,最后在定环路后边的水塘边看到古兄的马,人就在边上的草垛里。

    姜放问道:马还在?钱囊也在?

    正是的。

    他瞧见对手了没有?

    板车上的古岭呻吟了一声,艰难道:小的没看见,那小贼背后偷袭

    姜放微微一笑,用的是什么兵刃?

    古岭有气无力道:剑,又不很象。

    姜放点了点头,笑道:你的伤,不过皮肉,不碍事的,只是臂骨裂了,接一接就会好的。会试上有些不便固然可惜,能知道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这个道理也是件好事。

    古岭在陈潭做惯了呼风唤雨的衙内,听姜放说这个话,自然是老大的不情愿,无奈姜放是大内的侍卫总管,自己的父亲虽说是分守一方的参将,离姜放仍差了好几级,就算自己会试得中,也要在姜放手下做官,无奈只得道:是,大人教训的是。

    姜放还须赶往宫里当值,便对众人笑道:离会试不远了,你们该疗伤的疗伤,该练功的练功,不要贪图玩乐,记得上进。

    众人连忙答应,抱拳目送他过桥。

    姜放领着小厮,从青龙门进皇城,远远看见两个青衣内监一前一后向门里走,当即紧赶几步,笑道:呦,这不是六爷辟邪么?

    青衣少年回头笑道:小人给总管大人请安。

    姜放一把托住辟邪的胳膊,道:免礼、免礼。大采办这是从哪儿回来?

    才刚在户部。辟邪回头对小顺子道,快过来给总管大人见礼。

    不仅小顺子,门口的侍卫也都过来给姜放行礼。人人既知辟邪在皇帝、太后、乃至成亲王面前都吃得开,也都笑脸相向,都不搜查他身上,只管放他进宫。

    姜放和辟邪并肩而行,离众人远了,才低声将刚才燃春桥上所见对辟邪说了。

    辟邪道:这是第九个了。这个人所图并非财物,只对今科武举人下手,到底什么来头?

    从刚才那小子身上的伤痕来看,这人武功可不弱。姜放皱眉道,伤口虽多,却都甚浅,可见此人手下收放自如,十分有分寸,臂骨看来是为钝器所撞断的,都在正面,决非那姓古的小子所说是背后偷袭得手。

    辟邪点头道:那人既使的是剑,又能以剑鞘或剑首将人骨骼折断,看来使的也是内家剑法。那些受伤的武举人都是些什么人?

    姜放笑道:以我看来,武功不过半瓶醋的货色,倒是个个自视甚高,现在为顾全脸面,没有一个肯说实话。

    辟邪道:连你也说他们是半瓶子醋,看来是不怎么样了。

    哈哈,爷的武功高我数倍,这么说我可不冤枉。姜放朗声笑道,一眼瞥向辟邪胸前,我倒是怕这个惹是生非的人就是雷奇峰。

    辟邪看见他眼中嘲弄的神色,抓住胸口的衣裳笑道:若是他就好了,我正想报这一剑之仇呢。

    姜放忙道:只当我没说,爷可不要意气用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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