辟邪道:陆公子当时可曾与那人交手?
陆过微微一笑,没有。在下前来京城为的是求取功名,会试在即,此时万一受伤,于国于家于自身都没有半点好处。更不用说皇上圣明,重开武科,错过会试,当真有负圣恩。再者我们武将子弟出身,素习弓马,这种剑法的事本非我等所长。那人武功既高,又是有备而来,我等抑长扬短与他相争,绝无胜算。在下当时倒是对几位朋友相劝,可惜人人皆有好胜之心陆过说到这里赶紧打住,好在只有一人受些轻伤,也不算大碍。
辟邪点头称是,告辞回宫。其时早有各地乡试头五名武举人的策论卷子送到辟邪手里,辟邪因对陆过颇为欣赏,特地将卷子翻出来看过。都国峰地界的第二名果然是陆过的名字,两道策略都甚精彩,再看他所述门第,原来是现任分守东海道参将,陆巡的幼弟。辟邪不禁微笑,拿出个崭新的白皮折子,将陆过的名字仔细地抄在第一行上。
三月初九、十二、十五便是武试之期,辟邪这些天忙着将五百多名武举人事先筛选一遍,把乡试时策论优秀、武艺超群的人列出名单,写成折子。此间便再无闲暇出宫探访李师,只得命姜放着人不断前去住马店照应,只道不久便有辟邪消息,请他稍安勿躁。常去的老者姓倪,每次都回说李师对那柄斜月剑十分喜爱,天天持剑习武,哪里也不去;沈飞飞每日里坐在窗前发呆,望见老倪前去,才会一瞬间神采飞扬,见他身后无人相随立即又是一付百无聊赖的情景。
斜月剑?辟邪笑道,那无论如何也是你的爱剑,怎么送了李师?
姜放道:主子爷忘了,斜月是主子爷的剑。爷要送他一等一的利器,只有斜月份量合适,能与爷的对手相配。
听你的口气,老倪对李师还十分喜爱。辟邪苦笑道,我怎么就没觉得他有一点招人喜欢的地方?
姜放道:爷是先入为主,因他到处叫嚷爷的名字,先惹了爷的成见。姜放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,辟邪着恼的是李师竟分得七宝太监的青睐,还将平生用惯的剑留给了李师,他现在的心情好比一个得宠的幼子,突然间多了个小弟般失落仍是少年心气姜放想到这里不由哈哈一笑。
你笑什么?辟邪目光犀利地道。
姜放正在为难如何作答,迎面如意过来,大声招呼辟邪:皇上等了许久了,你怎么还在外面磨蹭?
姜放对如意的感激之情当真难于言喻,毕恭毕敬作了个揖,二爷快带辟邪走吧,当真是缠死人了。
如意笑道:我们兄弟一个鼻孔出气的,堂堂的侍卫总管可别欺负我们小六。
姜放连连称是,将他们送入乾清宫。
停试已有十多年了,皇帝重开武试,处置得十分小心,特将初九第一场策论中试的卷子拿来与辟邪同看。虽不似文闱般应试的举子人数众多,第一场仍取了两百名,这般边看边议用了整整一天,直到深夜。
皇帝合上最后一份卷子,才觉得饥火中烧,命人传膳。如此看来,翁直取得有些滥了。
辟邪道:因为要凑足两百人的数目,也是难为了他这个兵部尚书。
皇帝道:宁缺勿滥,选了这么多派不上用场的人,将来白食俸禄。当即删去了五十多份卷子,将吉祥叫进来道:这里的一百四十二名,是朕选定的,你传旨给翁直,将这些卷子的名字拆开眷抄,明日就发榜罢。又对辟邪道,你在这里陪朕吃饭。
辟邪辞道:奴婢不敢。
皇帝笑道:你不是不敢,是不愿意。居养院里有明珠候着,比在朕这里吃得痛快。
皇上饶了奴婢罢,皇上真要记仇,奴婢只好找个地方自己了断了。
记仇?皇帝笑道,为了一个明珠,还不至于。你要是真的喜欢,朕把她赏给你又何妨?
奴婢不喜欢明珠。辟邪似乎赌着气道。
皇帝点点头,朕知道。你回吧。
如意正在一边布膳,听着皇帝清冷的语气,轻轻一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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