殇羽琴乃康熙皇帝御赐之宝,听说在打磨此琴之时,琴师不小心弄断了羽弦,却意外发现其音色骤然间变得奇美。然一但安上羽弦,登时又成凡品。对于其它的古琴,即使有心如此,也没再出现第二把殇羽。故而此琴遂成了独一无二的天下至珍。如今,猛见宝琴安上羽弦,岂非怪哉?难道这竟会是东方夫人的所为么?
乾隆一怔之下,有些不知所措起来。沉吟良久,手不由自主地一拨羽弦,那琴身一跳,震了数震。
“这……”
乾隆仔细察看琴身,终于从琴底“凤沼”孔里,找到了一个极小的油布包。他伸手扯开封线,顿有一张折了又折的纸笺掉落。乾隆心内愈发惊奇,拾起来借着月光展开一看,居然就是东方夫人的笔迹!他看到这些歪歪斜斜的字,仿似重见旧人,眼前一阵模糊,定神读道:
宝玺:
当你手拿到这封信时,为师恐怕已不在人世了。
为师在这个世上,除了呼延公子外,就你这一个徒儿兼朋友。虽然你不大老实,可也总是个好人。
我一生营营役役,为了复仇奔波,却从未得到过片刻真正的快乐。没人知道我的身世,了解我内心的苦闷。
为师是教过你古曲《紫微变》的,相信你定能找到此信。本来,我应带着一生的秘密入土,然后来仔细一想,那本《圣蚕秘笈》若不传世,诚无颜见列位祖先。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师父的话,请务必于中秋之夜,到五松山上呼延山庄大厅之内。午夜子时,当能找到《圣蚕谜笈》及写明了我族悲惨遭遇的书信,以承我族不二绝学。感激涕零
寂寞或绝
“呼延山庄?”乾隆脑中灵光闪过,猛然间想到了韦玥妍曾经说过,她为花年龟挟持后,曾被带到呼延山庄。后蒙东方夫人与常释天相救,才可脱离虎口。
他这一出神间,手中便是一战,又有一件物事哒地掉在了地上。乾隆定了定神,俯身拾起一瞧,却是件极薄的暗青短衣。触手幼滑,直如无物,竟没落下半个针脚!
“两位请!”
少林寺天缘方丈笑着招呼两名客人道:“不知二位檀越大驾光临鄙寺有何事指教?”
那年长的客人皓发苍白,神色雍容,起来躬身一礼,徐徐言道:“我们两个打扰大师清修,实在抱歉得很。只因先前咱们惹上了个不小的麻烦,方错过了贵寺主持的武林大会。一路上,也陆陆续续地听说了些会上的事儿,只不知后来结果如何?大师是否知晓那乾元教的所在?”
天缘略呆了一呆,本来半开半闭、深不可测的双目忽地放出光来,上下打量了来人一番,随即垂目隐晦,合什道:“说来惭愧!这次少林为魔教恶徒玩弄于鼓掌之间,都是老衲无能所至……唉,别说是那魔教的巢穴,咱们就连对方半分的底细也不清楚啊!
后来大家武林同道间商量来,商量去,终于还是一无所获。各大门派均感面目无光,枉称人雄,个个败兴而归。”
那年轻之人听在耳中,浓眉一跳,亦起身合什还礼道:“既然方丈大师也不明了,咱们便不烦劳了,就此告辞!告辞!”年老之人笑笑,跟着一礼,随后转身欲走,却忽闻背后一声叫道:“请留步!”回过头来,见天缘眼中重现毫光,直指人心神,口里颤声问道:“恕老衲无礼——敢问老檀越手中宝剑是从何而来啊?”
那年老之人低头望了眼沉甸甸的属镂剑,抚须浅笑道:“这个嘛……请恕老头子无可奉告。”
天缘方丈给碰了个不硬不软的钉子,白眉一竖,青气上涌,脸色蓦地一阴,厉声道:“出家人不打诳语,说老实话,此剑乃是当年五台山上胡大侠身死之后的唯一遗物,为江湖视作珍宝,历来都是由鄙寺代为保管。只于年前的二月间,老衲无能,将之为一陌生男子夺走,至今也是下落不明。可不知如何会落入了施主的手中……”
那年老之人呆了半晌,复狡猾地笑道:“现在是物归原主,也没什么好奇怪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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