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谁又能想到,其实宋征戎那狗贼的野心更大,竟要图霸整个中原武林。不但如此,他为人阴险狡诈,诡计多端,使出狠辣的手段暗中害死许多不听话的老教徒,又吸纳不少奸恶之徒入教。曾祖看在眼里,初时虽觉不满,然姓宋的狗贼毕竟待他不薄,也就暂时忍下了。又过了许多年,宋征戎练到《毒桑谜笈》上最为厉害、也最为歹毒的武功‘吸胎毒坏指’时,居然下令派手下暗中捉来当地的孕妇,取出其腹中尚未出世血淋淋的胎儿练功!!
“曾祖眼见教中旧识越来越少,而‘独散教’又再次沦为邪教,不禁心灰意冷,要向教主辞行。宋征戎知道白龙公他乃是旷世奇才,生怕他一旦为其对头所用,便要与己大大地不利,就此生出了歹毒的念头。
“他故意弄伤自己,却向教众声称是白龙公为夺教主之位,而向其下的杀手!斯时,教中之人大都只听宋征戎一人的话。再加上曾祖身为东圣门门主,位高权重,早遭猜忌,于是纷纷落井下石,声讨曾祖。我祖父虎头公与太叔铜锤公兄弟二人,听说父亲之事,很是震惊,前往宋征戎处评理……”
乾隆听她说到这里,心中不禁奇怪:“她家里人的名字可也真有意思,甚么虎头啊、铜锤啊的——难道是在赌钱么?”
韦玥妍继续道:“宋贼一不作,二不休,也给祖父他们安上了判乱的罪名。教中人知道此事,都将矛头指向我们韦家。那时候,南天门门主段玉寒已经作古,由其子段宁接掌其位。他与曾祖感情甚好,不信他老人家会作下这般大逆不道之事,遂而上门质问,又落得个‘叛教’的下场。斯时,宋征戎放出消息,要将韦、段二家处以‘万蛇噬体’之刑!中神门门主常武文与段家是世交,他拼死救出了段宁尚在襁褓的儿子释天,逃到了关东白头山上,将其抚养长大。
“可怜我们韦家大大小小系数被推落万蛇坑中,毒物噬体,死得好惨……或许天不亡我韦氏,那些蛇居然没有伤害当时年方周岁的父亲。邪教有一规矩,凡从‘万蛇坑’中存活之人,便不可再加伤害。宋征戎虽有大权,然也不可违背教规,毕竟还是放过了父亲一人。但这个衣冠禽兽,却欲父亲一生都背负着父辈叛教作乱的罪名,誓死为其效忠,终身作其走狗!!”
韦玥妍说到这里,已经哭得不成样子。乾隆听她说出家中惨遇,感慨之余,也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对毒桑圣宫怕成这副样子。想来,其欲练那“毒桑怨狱刚”护身,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,却非存心要拿自己开刀。他于这般自我安慰之下,终于把原已仅存的一丝怨怼之心也都打消了。
韦玥妍拭干眼泪,定了定神,良久之后,方继续说道:“宋征戎有两个儿子,大的叫作奚远,小的叫作奚遥。这小儿子宋奚遥的狠辣阴刻实不下于父亲。他知道哥哥宋奚远乃其父宠妾所出,日后定要承嗣教主之位。遂于一次大举剿敌中,将父兄杀害,并毁坏两人面目,说死的乃是宋奚远和宋奚遥,而他自己冒充其父,掌教至今。
“十年前,常武文悄悄潜回,将事情真相告诉了我阿爹,不慎为宋奚遥察觉。父亲为了不受嫌疑,竟将常武文打成重伤,又有心放他逃走,还请命要亲自追踪,以除段家余孽段释天。那宋奚遥派了他所宠幸的沈惜玉与父亲同去,常武文是死了,然段释天却已逃得无影无踪。没想到的是,在一次武林大会之上,他会改姓作常释天现身会场……”
回目释解:本回回目“鹦鹉前头不敢言”,摘自朱庆余《宫中词》诗。原诗讲的是宫女生活愁苦,便是想要抒发一下,也怕被鹦鹉听去泄密。这里只取了“不敢言”三字原意,是韦玥妍不敢向乾隆言说父亲惨死的真相。
韦玥妍接着粗略讲述了她从常释天处听来的,其于武林大会上受伤昏迷以后的事儿。
说着说着,忽尔别转脸去,幽幽地叹口气道:“阿爹一次无意看到了宋奚遥的真面目,内里惊骇不已。狗贼见其撞破机关,坦然地将当年自己杀兄弑父的秘密全盘托出,而后便欲杀人灭口!阿爹拼命逃出,将一切都说于我听,并约定二人于八月中秋,会合此地。因为这里藏着可与《毒桑秘笈》相抗的《圣蚕秘笈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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