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是是是!”这侍卫匆匆抬头望了一眼,却是起身,逼着手低头让在一边。这一幕,直将不远处的姚水衣、白岚二人看得傻了。他们对视一眼,呆了半晌,还是随着乾隆大摇大摆地进了宫门。那几个侍卫自始至终都恭恭敬敬地垂首而立,不敢有甚异动,故而并未看见乾隆。
面对庄严肃穆的皇宫,水衣、白岚一路唯唯喏喏,噤若寒蝉,对甚么都不敢直视。
两人木讷地跟在乾隆身后,忽尔想到当朝天子,如今正是居于此处,心里更觉忐忑不安,一只小鹿直撞。白岚本欲问漓儿,她是用了何法,可令东华门的侍卫对其如此敬畏。
然至此刻,却是再也问不出口了。他们随白漓、乾隆走够多时,于乾清宫前迎上来名英气逼人的青年。见其一身明黄王子打扮,大步而前,精神抖擞,气宇不凡,心里不觉暗赞连连。
白漓走在最前头,认得来人乃是三哥承贝勒颙璎。自父皇告之,那白漓实为其亲妹之后,颙璎曾一度万分痛苦,深陷情困,不能自拔。幸尔偶遇安亲王的女儿苏玉格格,两人假戏真做,竟是越谈越是投缘。颙璎的一颗心既已移情,自当全无了失意之苦。白漓本也心仪其少年英雄,一表人才,可后见他的态度急变,与苏玉二人卿卿我我,郎情妾意,内心很是伤心。如今,她既已知道了自己与阿玛的父女关系,同颙璎二度再见,立时悟到了他移情之故,禁不住叹了口气。
回目释解:本回回目“始信星河在马前”,摘自韦庄《焦崖阁》诗。意指白岚前途艰难,步步为险。
颙璎惊见父皇立在其间,一时却傻了眼。倒是乾隆自己先笑起来道:“怎么啦,连你的阿玛也不认得了么?”颙璎这时方才如梦初醒,赶忙踏前一步,拍下袖子,跪地道:“儿子不知皇阿玛驾临,有失迎迓,冲突冒犯之罪,真是不孝该死!”
乾隆一向是钟意这位三阿哥的,便是那嗣君之位,亦本当属其。无奈他不思权势,不贪帝位。乾隆于此,也只有惋惜而已,却并不勉强。现见他一脸诚惶诚恐的样子,爱子心切,急扶他起来,用慈和的嗓音婉语道:“阿玛但见你面,便是欢喜不胜,哪曾有责怪的意思?甚么死不死的,多不吉利?快起来罢。”
颙璎起身,见妹妹白漓向他纳身福了福,忙还之一礼。旋又转脸对乾隆禀道:“阿玛这一去数日,教太后她老人家极为担心……”
“太后?太后她怎样了?”乾隆紧张地问道。
“太后她不放心阿玛与和婧公主的安全,这几天都是茶饭不思的,整日介满口的皇儿身子如何如何……”
乾隆闻言,心头一热,眼底却有些湿了,点点头道:“这实是朕的不是!停一会儿,朕自当去给太后请安。”
“哦,对啦!”颙璎突然想起了什么,“阿玛,常大人前些日子回来了……”
“常释天?!”
乾隆转脸,与同样吃惊不已的白漓对望了一眼,“他……他现在人在哪里?”
“他与常夫人正住在儿子的贝勒府中。”
“常夫人?”
“是。她本名姓沈,便是那日从儿子马下救去和婧公主的女子。”
“原来是沈惜玉姐姐?”白漓暗暗忖到,“难道他们……竟成亲了?”
“难道他们……成亲了?”乾隆瞠目问道。他曾听白漓讲过这沈惜玉大闹少林武林大会之事,虽说其种种行为莽撞任性之至,然那份巾帼不让须眉的胆色,却着实令乾隆神往。
“是!二人历经千险万难,方始安然回转。听常释天说,他们是私定订下的亲。”
乾隆、白漓一早就盼望着常释天能从毒桑圣宫讨回“无毒”的解药。可偏偏他一去不返,杳无音信。弄得小东不堪痛苦折磨,终于行了拙志。现听颙璎这般说来,其中似乎更有离奇曲折的经过,不由得大感兴趣,搓着手叫道:“颙璎!”
“儿子在。”
“朕这就去给太后请安。你即刻便回府,带了常释天夫妇来养心殿见我,朕有话要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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