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算哪一出啊。飞娘啼笑皆非,叹了口气。
一时蔻儿在众姊妹呼叫中醒来,拉住飞娘问:可有人死了?
飞娘笑道:傻孩子,你也忒菩萨心肠了。就算死了人,他们黑吃黑,也是罪有应得。
蔻儿脸上一红,低头道:没死人就好。不是谁都像妈妈这般铁石心肠。
这边女孩儿们七嘴八舌,不刻又有李师爷来叩门。韩老板,刑部大堂的老爷问话,请你麻烦一趟。飞娘出来笑道:李师爷,这院子原是住着图方便,岂料竟招惹了无穷的麻烦。早知这般审贼似的,我们可就不住啦。
李师爷一迭声道歉,领着飞娘往书房去,这时里面灯火辉煌,迎面一个端正体面的英俊青年站着,向飞娘略略点了点头。飞娘打起帘子,看清楚正座上的便是刘恒宇,他手边一人一身皂衣,只顾低头喝茶,那股子冰冷似乎是夜色中提炼出来的魂魄,自然是铁还三。
飞娘将院中所见大略讲了一遍,低头躲在一边不出声。铁还三半晌方抬起头,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飞娘,最后透出口气来:这位妈妈好眼力,认出了贼人用的兵器是带铁链的。看来今晚来的,果然有那个夸台两州作案的大盗。
刘恒宇想了想,道:蹊跷、蹊跷。铁捕头适才在案发处仔细察看,作案的手段可是和前些日子夸台地界的贼人一样呢?
很是相似。铁还三又转过来问飞娘道,这位妈妈可曾看见那使流星锤的贼人从哪个方向来的?
飞娘道:是听见打斗声才抬头看见的,并不曾看见那贼人从何处来。
铁还三想了想,笑道:也罢了。他从来面色冷淡,如此一笑倒似恶狠狠地冷笑,飞娘看了,心中不禁咚咚地狠跳了几下。
刘恒宇挥退飞娘,铁还三看她走出去了,才对刘恒宇道:大人,这个流星锤虽只寻官宦人家下手,却从未听说他掠夺家眷,可见府上人口失踪,未必就是流星锤所为。若看小红班所宿院子的方位,倒是距大人书房重地不远,只怕两个贼人故弄玄虚,盗窃老太太房中金银、掠去人口是假,正经却是要到大人书房里寻宝呢。
刘恒宇沉吟道:这却也不会。所谓书房,不过是些旧书他说到这里,忙命外面的青年道,翟溶,快去看看我收藏的那些名家古画可曾有什么闪失?翟溶应了一声,片刻后来回道:放得好好的,不见有人动过。
铁还三笑道:刘大人太过高估了那贼人,他一介流寇,懂得什么字画?卑职勘察前几户失盗人家,发现金银之外,都少了一件玩意儿。
玩意儿?刘恒宇笑问。
从前巢州名匠夏攸,喜弄机巧之物,件件精巧绝伦,十多年前可谓名噪一时。可惜他手艺巧夺天工,必遭天谴。不知为何,他竟又研究起攻城器械来,并做成七件模型,于人炫耀。当初四海太平,他这般钻研攻城兵器,却为了什么?朝廷恐这些器械为不臣之徒所用,后寻了个罪名,将他问罪处斩,举族连坐。
几件玩意儿能有多大气候。刘恒宇摇头道,当年办差的人,也太过谨慎了。
刘大人却小瞧了他。前些年流寇下河西十五郡,大将军刘锋只用了他一件破城锥,便在一月内连克十五城,收复失地,扫灭反寇,其威力可见一斑。若是这七件兵器一同出世,不论哪座城池,都只在一瞬间灰飞烟灭了。
刘恒宇道:这七件兵器若为朝廷所用,也罢了。
当年抄家时,却未寻得这七件兵器,就连夏攸其他的精品也不曾搜到,只怕是流于民间了。
难道那几家所失的,都是夏攸的遗物?
大人明察秋毫。铁还三道,卑职开始只是猜测而已。那几位大人家中,并无他人实实在在见过,以讹传讹,说得神乎其神。倒是后来,在一家失主的卧房角落里,搜到一件摔坏的计时器械,本以为是夏攸所做,验证之下才知是件赝品。想必是贼人寻了线索来盗宝,见是赝品,便随意扔在地上不取。可见贼人不但盗取的目标是夏攸的遗物,而且对夏攸的手艺所知甚详。若大人这里不巧收藏了夏攸的遗作,可要万分小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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