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元生的身旁,已多出一位中年文士,他那一身打扮,颇与众不同。青衫青巾,袖子比常人大上一倍,看上去特别碍眼,但脸形却极清秀,乍看颇有三分和云英相似。此人显得汲冷峻高傲,背着一双手,仰头望天,对前面诸人,却是视同未观。
霞儿怔神之间,却又开口问道:“足下何人,攻人不备,岂是丈夫行径?”
那人把脸容一整,冷冷说道:“大胆丫头,自甘作死么?”
霞儿憋了一肚子的气,正待破口相骂,但芳心底处,却想到一位少女影子,她重义多情,明是非,辨邪正,在麟儿心目中,此人占着很重的成份,同样地,她也把麟儿,视为骨肉之交。此人明和她有关,如果骂了他,岂不是给她很大的难堪么?麟儿知道,也必责怪。
霞儿终于隐忍,微笑道:“我知道你是谁,如果我出语不逊,定会意起她的伤心,就让你多骂一句,早点走罢!”
这番话,不但没头没脑,而且孩子气味十足,几使宝琉女笑出声来,暗道:“妹子真天真率直,连心里的话,都讲出来了,只是对方是否领情!”
那文生把双盾一耸,狠狠地望着霞儿,半晌未签。
归元生罗英,却阴森地笑了一笑,终于道出了一声:“朱师兄,我们走!”
袍袖微扬,寒风掠地,人如一缕轻烟,转瞬便无踪迹。
蓝衣秀士,将详细经过,向掌门细说后,真人立指示防守之道,把归元生的情形问了一问,对那中年文士,却是绝口不谈。沿着崆峒山麓,到达石洞前后,都设着暗椿伏留,门中女弟子,鉴于前失,却死守石室,并由逍遥客坐阵洞中,以防不测。
麟儿知道这一次,关系崆峒派的生死存亡,稍有疏忽,立即酿成武林大憾。他和元儿商量定妥,每晚,都在室外偏僻之处,打坐调息。
惠元笑道:“为了本门之事,使你不但失去休息,而且和两位嫂嫂也不能着意温存,小弟无能,一切都需仰仗,真是又感又愧!”
话犹未落,龙女和宝琉云儿,竟是全副装束,携手而来,一见两人,竟坐在一株敌松之下,有说有笑,不由回顾云儿,掩口笑道:“他们倒也惬意,躲在这儿谈笑打吨,暴客来时,袖手不管,却着我们姊妹三人,代打头阵,真是岂有此理,宝姐姐却得管教麟哥,云姊姊更约束元弟。否则,让他们闲散惯了,准出漏儿!”
云儿含羞笑道:“你真是未嫁云英,先作起管家婆了,偏拿我和宝姊,肆开玩笑,真是何苦!”
霞儿已笑得花枝招展,鬓披鬓乱,明艳照人。
当晚二更才过,崆峒山的东北,传来一阵啸声,那是一种极其凄厉的锐啸,一声紧接一声,使人听去,五脏如焚,极端难受。
麟儿惠元龙女宝琉和云英,都藏身在松树之下,静以待敌。
惠元悄声笑道:
“这批恶鬼,真是该死!袭人门户,偏还故作大方。临山之前,鬼哭狼叫,令人惹厌之极!”
宝琉女人最沉默,也忍不住插上了嘴:“这那儿是故作大方?攻击都喜用此法,如不能稳定心神,极易受害!”
她靠着麟儿左首,息息兰香,微微细喘,和麟儿彼此相对。艳光照人,麟儿不觉心中一动。
正拟暗中和二女纵缠。笑声已划然中止,周围又是静悄无声,龙女低叫道:
“来了!”
飒飒风飘,人影连晃,场中立出现两人,那正是岷山四恶老大归元生罗英和圣手华光徐凯。麟儿低告惠元道:
“小心这两个家伙的红云散花粉和毒龙掌的厉害,中人奇毒入骨,毒发必死!一气两仪,对成铁之物,可斥可吸,可用这破敌。”
惠元神色黯然,悠悠地长叹一声,似有万千心事,尽在不言。云英不由一怔,柔声问道:“怎么啦?为什么麟哥哥一谈到一气两仪,立然不乐,这中间,难道还有什么隐情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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