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人一皱眉,因为她是晚辈,不用避嫌,略探心胸,不由又是一怔。
左心右肺,除略显微弱外,竟也看不出所以然来。公孙虚也精于医理,彼此都是至交好友。行动之上,不用矜持,也诊断了一会,同样毫无结果。
真人立问桑姥道:“据我看,这是中了一种特殊阴功,找不着这种阴功出处,以及伤可部位,很难对症下药!”
此言一出,房间显着一片沉默,惠元欲蹲在床前,一把捻着云儿的手,既不哭,也不笑,只留两片朱唇,默默地动。这种无声之做,最是伤神。
龙女宝硫,技此默察麟儿,谁知他也和惠元一样,神色大异,两女不由暗里急道:
“云妹生死,关系这两人心情,尤以他,近来逆事重重,琼姊失踪,已经够惨,再加上这一位,未免使人伤上添伤,如不妥善安排,势必终身憾事。”到底宝琉年长,遂笑问桑姥道:“妹子如何伤成这样?难道老前辈搭救时却未发觉,致伤势由渐而深么?”
桑姥神色黯然,但她先入为主,因酷爱霞儿,宝琉像貌与霞儿酷似,同样也获此垂青,遂答道:
“此事说来话长,也只怪老身顾虑太多,致把孩子弄成这样。玄风老道,心辣手黑,此后我得和他各凭手段,不了不休!”
原来朱琏司徒琦偷袭崆峒寺,趁着麟儿和冷残子剧战之际,立由龙子把朱云英乘袭背走。这位形似野人的怪童,一身内外功,已臻化境,尤以为轻提纵术,更见高明。除朱云英以外,一行四人,由袁素涵开路,离开石室后,竟纵山之北部,奔驰而下。
朱琏和司徒琦,因为弃友先逃,究有三分愧慰,脚步较缓。
袁素涵含着鬼胎,而且失去宝剑,一腔怨愤,无从发泄,对朱云英的判教,痛恨十分,人既擒获,遂怀着把她弄死再说。
龙子是这恶徒的同党,人带三分浑噩,一切惟袁素涵之马首是瞻。在蚩尤秘技里,有一种绝顶轻功,叫做“千幻魔影”。袁素涵和龙子,对这种功夫,都有极深造诣,一施为,但闻全身骨骼,格格作响,双足略事点纵,便如一缕轻烟,使人望去,似有无数人影往前奔扑。龙子因为背着人,脚程较慢,竟笑呼道:“袁哥哥,我跑出一身臭汗,你何不等我一等!”
这一唤,却惹出袁素涵一片杀机,果然不动声色,把势子缓了下来。龙子双足一点,“巧燕穿云”,竟和袁素涵比肩并进,这恶魔,就势在云英背后,拍了一常,口中却椰榆道:
“想不到李陈两位小子,具有如此魁力,把本门自命玉女的人物,弄得六亲不认。真是女不中留,鸳鸯胜似仙了!”
龙子气道:
“我才倒霉呢!不能和人拼杀,却背负这种不值一顾的贱婢。返山后,还不是扶令开堂,五马分尸,弃尸绝崖,丢喂狼虎,这种尸居余气,触之不祥,偏还负着,早知如此,真不该来!”
袁素涵纵声朗笑道:“能与本门玉女,作肌肤之亲,别人可求之不得,师弟获有如此艳福,福缘非浅,如何还说出这种丧话来!”
“你何不自背,却把这种苦差让人!”
两人闲言冷语,刺刺不休,把玉女云英,可气得肝肠寸断,只好垂闲目,充耳不闻。朱琏离他们身后不远,虽然听到,但以生出这样的女儿,已是恨极,父女之情,老早断绝,脸上冷冰冰的,毫无表情。射姑仙子司徒琦,倒还怀着三分母女之情,不对拿俏眼望着丈夫,凄然道:“虎毒犹不食儿,你我遇上这等事,该怎么处?”
朱琏怒道:“背亲判教,这是何等罪名?事到如今,只有听候教主发落。”
“那么婆婆呢?”
一语千钧,把朱琏顶得无话可说,最后只好讪讪道:“这自有父亲作主!做儿女的还有何话可说!”
前面人影连晃,叱叱连连,酷似一妇人口吻,纵声喝道:“你们还不我站住!”
司徒琦轻轻地咦了一声,惊异中似还带着三分喜意,低叫道:“这是婆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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