陡闻马儿长嘶,车子朝后一仰,徐老头已发出一声怪常笑,飞砂滚滚,直扑而来,弄得车内的人,双目迷离,异常难受。
这孩子可突发童心,拂然不悦,暗道:
“上车之前,我已明打招呼,请他注意病人,避免颠簸,而今却愈来愈凶,分明是依老卖老,欺人年轻,我也显点本事给你瞧瞧!”
原来路上横着一枯树,马在转弯之时,速度又快,碎然遇阻,收势不住,老头把缰往左一带,还挥了一下皮鞭,川马嘶啸,人立而起,车子朝前一仰,故有此状。麟儿人从车中,一纵而出身如轻燕,从老儿头上掠过,他用缩骨功,状如婴孩,落地之后,陡地身子一长,顺手抄来,徐老头的缰绳,立刻到了人家手内,马儿虽然挣扎,但他稳如泰山,屹不为动,旋抬腕往前轻轻拍出一掌,掌不带风,但挡在前面的一段树枝,突碎为粉屑,纷纷飘失。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,不但震撼了徐老头,连后面一车,那袁姓御马老者,也弄得口呆目瞪,半晌无语。
麟儿见好就收,大眼睛眨了一眨,立把缰绳,恭恭敬敬的递了回去,怡然一笑道:
“徐老丈,马儿受惊,为了顾及病人,仓猝之下,代接缰绳,清除障碍,还望老丈海涵!”
徐老头一改倔傲怠慢之色,脸容一整,讪讪问道:
“恕老朽眼拙,公子身怀不世神功,不知是何人门下?”
宝琉已从车上纵了下来,绰约多姿的和麟儿立个并肩,微露皓齿,嫣然一笑道:
“尊驾要知道他的师门,可极容易,但我们也有事动问,烦坦然相告,不知可否?”
老者把眉头皱了一皱,手头上,又点燃了烟叶,猛吸几口,才把头点了一点,缓缓说道:
“好!姑娘要问什么,只管直言!”
宝琉望了麟儿一眼,含笑答道:
“这位是昆仑掌门,紫阳真人的启蒙弟子,神山三老的再传弟,季家公子,老人家久绝武林,可没有注意到今日武林里的后起人物!”
徐老头爽朗一笑道:
“长江后浪推前浪,一代新人换旧人,这一次,老朽可算走眼,隐息江湖,卅载于-,这中间,自也有难言之痛,姑娘似已知道老朽来历,我也不再饶舌,惟是另一位,和姑娘一模一样,想是孪生,江湖上相貌相似的人,能和两位姑娘一模一样,倒是少见!”
这时老少诸人,已经把话讲开,倒也显得水乳交融,毫无猜忌。
麟儿又显出本身谊豪气,毫无顾忌的道:
“徐老丈,你又看走眼了,宝姊姊和霞妹妹,南北东西,各自不同,而且在年龄上,她和师妹也相差颇远,师妹是紫阳真人的爱女,宝姊姊可出自峨嵋,她因看不惯峨嵋的………”正大渲其秘,不料玉人把手一紧,嗔道:
“看你口没遮拦,什么话也漫无顾忌,多气人!”
玉颊生霞,幽香扑鼻,美人宜喜宜嗔,只一下,立把麟儿噤若寒蝉,一双桃花眼,乃将妹妹盯着,果然不放乱说。袁老头拊掌笑道:
“我和老大,自离开默隐居后,数十年来,如此情景,还是初见,老朽可得冒昧动问,姑娘如何知道我这两位糟老头儿?”
宝琉唤住了玉郎,芳心也不免忐忑难安,但当着生人,也难略依温存,只好把一双妙目,脉脉含情地朝麟儿看了两眼,微笑道:
“两位老丈,该是一十年前,威震巴蜀一带,以一根烟杆,和一对铁掌,统率黑道人物的松潘二义,碧天雕徐庆民、奔云手袁杰么?”
两老微一怔神,终于长叹一声,点头答道:
“姑娘眼力不差,我们两位糟老头子,原为贫苦子弟,恩师漠云怪客,路过此间时,因性情投其所好,特收为徒,传艺三年,即行离去,旋因迫于生计,浪迹江湖,结识了不少武林黑道,更因我们两人,轻功艺业,比人稍高,而且颇具肝胆,遂作了黑道首领,但势力仅及于松潘高原一带。虽说当时也曾得心应手,但终有一次,遭遇最厉害的敌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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