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说,边走到脸盆架上洗手。
南枝急忙地站了起来,说道:“表嫂,别客气,我是什么都可以吃的,千万不要多费心啦!”
老太太笑道:“好孩子,你不必和她讲客气,你是头一次来的,就劳动劳动她也不是罪过。她弄的菜还不坏,晚上要她拿出一点体已钱,弄几盘菜请我们娘儿喝酒。”
浣青笑道:“这样才有意思,我好久没有吃过嫂嫂亲手弄的菜了。前天要她替我弄一碗肉丁豆腐,端了好大的架子,由着我这样央告,她总不理,今儿个看她怎样偷懒过去。”
菊人伸着一个指头睑上一划,笑骂道:“哟,馋嘴的姑娘,亏你不怕羞,听见吃,就乐得什么样子了,妈妈还没说请你陪客呢,你就这样拿得定把得稳了。”
回头又对老太太笑道:“妈,您老人家偏心不公道,我是不能答应的,要我出钱,又要我卖力,浣妹妹却让她两肩荷一口,充都统白吃,真是没道理。”
老太太笑道:“你总是喜欢作弄你妹妹,她是一个姑娘家懂得什么?你迫她作事,她不愿意也是没有意思呀。”
菊人道:“妈说她不懂事,她就处处比我聪明周到。妈妈说她不愿意作事,今儿个,也许她是愿意的呢,您不看她收拾的屋子多干净利落?”
说着看了看浣青,又看一看南枝,掩住同笑着出去了。
这几句话把小姑娘说得十分羞涩,紧紧地傍着老太太,只是不敢抬头。
老太太牵起她的一只手,说道:“你别和这泼辣货闲磕牙,她说的话,我就弄不懂。”
菊人在外面笑着应道:“妈妈不懂,妹妹是懂的,您问她就明白了。”
小姑娘听了,一摔手便往门外面追。
老太大喊道:“青儿,你跑那里去,不带表哥去看看你替他收拾的屋子么?”
小姑娘不理上,三步一跳的,跳出门槛找她嫂子的麻烦去了。
南枝吃完了面,洗过了手脸,古农引他到花厅里来。
□□□□□□□□这花厅是一个玲珑小巧的小客厅,有两间精致的屋子,小小一个厅,庭下筑个小花台,上面疏疏地种了一些花草。
高出檐际的有两株梅树,这时候恰正是烂缦着花朵,漫天锦绣。
廊上排下两列报岁兰,夹杂着几盆避烟草。
厅上随便陈设着十多样古玩,壁间挂几幅仇十洲的仕女图,地下是一色的花梨木桌子和椅子。
左边房子里,一排放下四座书架,有几百部图书,书香飘拂。
对面是一合博古橱,里面是三五盒好图章,一两块汉瓦秦砖,炉鼎尊彝,瓶盘杯壶。窗前横着一张书案,笔床墨盒,雅姿宜人。
左边屋子背窗放下一张杨妃榻,左右夹着两盆梅,粉红窗幛,湖线绒绦,窗下金笼鹦鹉,羽光若雪。
当地一张紫榆的长形桌子,上面排一个美女耸肩花瓶,一副古瓷茶具,一个盘螭古鼎,两边疏落地散着两行几凳。
当中安下一张独睡床,白色的帐子,苹果线的锦衾,底下是洋灰鼠的褥子,叠着一对雪白的锦枕,床边侧立一架玻璃镜子的花橱。
雪白粉墙,并不滥悬字画,仅仅是张起两幅刺绣,一边是添寿海鹤,一边是滚尘骏马。真是不华不朴,不脱不粘,好一个幽雅卧室。
南枝把左右前后看了一个清楚,心里暗暗喝采。
古农笑着说道:“这地方本来是我的书房,我生平是不管那些的,对于收拾屋子,更是不善此道,所以一向这一个小花厅,弄得浑天黑地,一塌糊涂。前天妈妈忽然要浣妹妹把这里拾掇起来,老人家似乎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的样子,你说怪不怪?”
南枝笑道:“我来了,还不是自己一家子人,又何必这样费事。”
古农笑道:“费事也还没什么,不过浣妹妹她倒切切实实的忙了一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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