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仪、浣青也都喝了。
菊人点点头道:“谢谢!”
这便又瞅住璧人道:“我做女儿时,亲戚长辈没有不恭维我一句好小姐、好姑娘,我觉得当之无愧。
十九岁嫁到查家,德工言容,初无大过,然而妇人无出,实非小疵。古农体弱,不堪纳妾,查家门祚衰微,族鲜丁幼,老太太常因嗣续一事,朝夜忧心,古农亦以无后为非,凡此皆是我的过错,所以死不瞑目……”
说到这儿,她自斟一杯酒,一饮而尽。
璧人搭讪着笑道:“我想,姊姊还年轻,大哥也不见得……”
菊人一听,赶紧摆手道:“算了吧!我们夫妻身上毛病,我们自己心上明白,一切废话你就不要讲啦!”
璧人红着脸,他偷偷地瞟了浣青一眼,又强笑道:“我们如果有孩子的话,我们愿意送给姊姊。”
菊人道:“谢谢姑老爷,这正是我所有求于你的了。不过,事情没有那样简单,说给就给。
据姑老爷看我们姑奶奶积弱之身,她能有几个子息呢?算一算吧!龙家你本是一脉单传,潘家为什么螟蛉你为子?石家,石南枝之嗣问题你能不管?
这就是说,你必须有四位令郎才够分配,你试想想看这负担是不是我们姑奶奶一个人所能胜任呢?”
说着,又睨着浣青微微一笑!
浣青急急忙忙低了头,眼看酒杯里道:“这话,大妈老早对我提过了,老人家答应我为璧人置妾。”
婉仪接着笑道:“讲良心话,少奶奶水葱儿似的身子也实在不宜多生育,丈母娘既然有意为爱婿置妾,我们家老爷子决无不赞成之理,这回事我认为应该办。”
璧人这时候心里完全明白,而且也料到她们要为他撮合的必是玉屏。他想:这又是串通的圈套。
然而菊人一篇话色庄辞严,近情合理,何况婉仪参加说合,桂芳方面自然已经是打通的了。
浣青出面反对,或有转寰余地。
想着,他不禁望看浣青傻笑。
菊人那边轻轻伸手一拍桌子道:“喂!姑老爷,请放心,我们姑奶奶绝不会吃醋捻酸,我可以保证她千肯万肯。
现在问题只在你本人身上,你能顾虑到四家血食,有我做姊姊的一分情份,你答应下收玉屏为妾。”
浣青接着道:“玉屏虽说是大妈的爱婢,其实视同己出,她自小跟我一块儿长大,我们义同姊妹。
你答应我们的请求,第一算你有孝心,对得起大妈。第二算你有良心对得起我,第三算你有实心,对得起大嫂子。
我承认你并不好色,但是你也不能教我受屈为难。你知道我是不会讲话的,我的话就是这样简单。
总而言之,你若肯纳妾,于你无害,于我有利,否则不特使我蒙受妒妇之毁,并且成了潘龙石查四姓罪人,我好意思腼颜居此正室。一句话,璧人,今天算我要求你,我敬你三杯酒!”
说着,她站起来,高高地举杯劝饮。
婉仪笑道:“少奶奶说得这样简单透澈,大约顽石也会点头了,我也应该奉贺一杯。”
菊人道:“情无可却,义不容辞,璧人,你还有什么讲的?”
璧人眼看她们三位一脸神情,晓得今朝难逃此厄了。
他赶紧端杯起立,陪笑对浣青说道:“你一心抬举我,敢不承情!不过,我说,我们是不是忙不在一朝,还可以暂缓一时呢?”
浣青忽然飞红了两颊,她含瞠带恨似的摇着一颗头,说道:“不,不,你别使用缓兵之计。”
菊人迅速地投了婉仪一眼,婉仪含笑点头表示会意,她们俩不约而同的各说了一声:“恭喜!”
两人喝个干杯。
这一下弄得浣姑娘十分难为清,她轻轻地顿了一只小脚道:“璧人,你到底喝不喝我这三杯酒?我站了好半天了你晓不晓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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