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娘撇撇嘴说:“你客气。”
红叶举起酒杯儿说:“姑娘请干杯用菜,我们杯酒相逢,一见如故。”
姑娘脸上酒涡儿微微一动,就也举起酒杯。
虎男一边却已照着杯底儿了。
红叶敬过酒,姑娘借花献佛也回敬了他们夫妻,彼此都觉得对方豪迈投缘。
红叶笑道:“我们话说得很多了,还没请教姑娘贵姓,贵乡那儿,来京多久了,住在什么地方?”
姑娘笑了笑,却把眼看去站在那边的酒保。
虎男立刻就说:“伙计你下去,这厅算我们全包了。”
酒保回一声“知道”,就急急走了。
姑娘这里又笑笑说:“我的家远在新疆,这一次和我弟弟玉奇,妹妹菊冷来京观光……”
虎男抢起来问:“玉奇?菊冷?那么姑娘一定叫梅?……”
姑娘点点头笑道:“我叫梅问。”
虎男大笑,-举起酒杯一饮而尽,说:“好,不负叫梅,真是人如其名!”
姑娘脸又红了说:“那里,我们姐妹四个,我是大姐,我们从母姓姓华,母亲原是北京人,身负绝技,流徙异域,抚孤成人……”
红叶赶紧站起来问:“尊堂闺讳盛畹?”
姑娘吓得也跳起来,楞住了。
红叶从桌上伸手过去,紧紧和姑娘互握着,凄然说道:“妹妹,我们真不是外人,难得贤姐妹竟有四位。”
姑娘道:“我们还都是螟蛉的,母亲只生弟弟一人。”
红叶道:“妹妹,那就是了。你母亲的身世,恐怕我晓得的还要比你清楚,这里不好讲话,可否请到我们冢暂住,我还得给你介绍龙老前辈一家人。”
姑娘道:“我这样子风尘仆仆……”
红叶这:“那有什么关系?我说,你们姐弟艺成来京,必有所谋……”
说着,更放低声点说:“我再告诉你,你外祖父华良谟大人的冤仇,龙老前辈已经替他昭雪了。
豫王爷裕兴赐药自尽,华大人幕下一个叫苗信的师爷,那就是卖主求荣,设谋陷人的主犯,判个斩立决。
华大人追谧文肃,这个仇报得干净俐落,不留遗憾,还有害你父亲的前真定县知县何文荣和那个王师爷也宰掉了。”
姑娘赶紧问:“这都是龙老前辈在任九门提督时候给办的么?”
红叶道:“对呀,他老人家做官就为要替你母亲报仇,报了仇不久就挂冠潜隐。”
姑娘点头叹了一口气说:“在理我们姐弟都应该去龙府拜谢伯母的,不过我必须急找玉奇和菊冷。”
红叶道:“妹妹,你务必去一赵的,要知道龙伯母跟你母亲情逾骨肉,还有一位查家大少奶奶上一字菊,下一字人,她最爱惜你母亲。”
姑娘道:“我知道,她是我们的表伯母,母亲常常思念地。”
红叶道:“可怜,她见不着你们姐弟了,她……死了……”
说着流下两行眼泪。
姑娘的眼眶也红了,她说:“我得先走一步,晚上或者明天一早,我们姐弟一同去请安。”
边说,边拿包头布把头发一拢,匆匆打个结,伸手坐椅背后抓起马鞭,又说:“我今天听到这许多消息太兴奋了,但我必定从速找弟弟妹妹,怕他们无知……”
说着,飞快的离席,弯弯腰人便飘然下楼去了。
□□□□□□□□梅问,她追随玉奇菊冷远道来京,目的就在于谋刺豫王,闹翻帝都为他们的外祖父华良谟复仇雪恨。
偶然路过四海春酒家下马打尖,让她看见了英侯的题诗,偏又碰巧得遇虎男红叶夫妻俩登楼买醉。
相逢问讯,恍接故交,一席快谈之下,审知大憝伏辜,璧人弃官就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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