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说,才算追回了三少爷的灵魂儿,病是渐渐好了。
这天他在书房里爬在桌上画菊花,大朵小朵如丝如办画了一大堆墨菊。
忽然虎男看他来了,人家站在背后看了好半晌,他兀自不晓得。
虎男忍不住笑了起来说:“好呀,拿大卷画情人宵像吗?我告诉师母去……”
安侯猛的跳起来问:“虎哥,师父好些天没来,你知道他老人家去过芦沟桥吗?她到底走了没有?”
虎男笑道:“她是谁,我不懂。”
安侯道:“人家愁也愁煞了,急也急死了,你还开玩笑!”
虎男道:“羞不羞,你愁什么急又急什么?”
安侯道:“哥,别笑我,你还不是过来人,红姐姐告诉我你迷恋她的时候也只有十六岁,不亏我父亲出死力帮你忙,你们一对子有情人还能够终成眷属?”
虎男笑道:“你是向我讨债?得,欠债还债,我父子总作成你的好姻缘,告诉你吧,你那未来的太太,他们兄弟姐妹接受了我父亲的劝告
这几天鞭丝鬓影,恐怕已经赶过了六盘山,出隆德县,徜徉华家岭山梁子上了,你还有什么好愁急的呢!”
安侯怔一怔说:“师父对玉奇还讲了什么话吗?”
虎男笑这:“当然,老人家那能不向你的大舅子示意,而且也还带去师母给你丈母娘求婚的信,这回事十拿九稳,你放心养病好了。
这几天我们没来看你,你晓得外面吵出多大乱子,你红姐姐的舅父蓝奇老镖师,一家死于非命,我丈人玉标统也受了重伤。
不是我父亲有先见之明,守在玉家待变,我岳父一家人也得死,这都是英侯那一枝药镖招的大祸!”
听到这儿,吓得安侯一叠声大嚷:“蓝妮,蓝妮,她没有死……”
虎男急忙说:“你这家伙嚷什么呢?你红姐姐来了半天了,你到师母那边听她讲吧!”
安侯抢起来拉着虎男向外跑。
□□□□□□□□原来那天晚上,蓝妮右膊上中了一镖,料到中了毒镖,扭翻身拚命狂逃。
也是她实在凶狠,居然还能够越过护城河,窜上城楼,踏遍如鳞万瓦,由民房屋顶直奔安宜门街东铁狮子胡同。
刚刚到达,却因为过度使力,忽然胸口一阵作恶,头晕眼花,失足落地,跌个人事不省了。
凡事总是一个巧字,她跌倒的地方,恰是前康熙年间义勇侯张勇故宅门前。
这一座旧宅,眼前却属于赵岫云的哥哥砥海所有。
赵岫云举兵叛乱死在龙璧人手中,家人谴谪充配殆尽,砥海侥幸得免株连,仅仅落个参官永不叙用。
他十分豪富,无官一身轻,乐得享福,他买了这一个有名儿的故宅。
人,免不了怨毒之心,同胞手足之仇那能冰释?
砥海一向外交权贵,内养死士,无非要替岫云报仇雪恨。
他跟豫王裕兴极有交情,近来又与小王金珠互通声气。
然而龙璧人弃官远出,一去十余年,饶他存心险恶,究竟无从下手。
虽说明知龙潘两家眷口逗留京居,但他们家小辈的不图科名不求仕进,也就无可媒孽。
再来龙夫人浣青仍和隆格王府往来亲热,这又是砥海的最大顾忌。
所以英侯兄弟得以幸免暗算。
蓝妮那时躺在赵家门外,刚好赵砥海半夜开门送客,客人是个七八十岁高龄的老尼,她乃是赵岫云的师父,也就是飞天夜叉蓝黛的师伯。
老尼生平不穿鞋袜,她的名字便叫赤脚,脾气非常古怪,人世间没有一个人跟她合得来,也没有一个人是她技击的敌手。
她有五个师兄弟,但跟她都没有感情,尤其蓝奇兄妹的师父,小静和尚,算是老尼最小的师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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