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艺成来京的目的在找回杨超,这杨超大概就是她的本生父。
可是杨超业已伏法,她徜徉京都几个月,把杨超致死的缘由弄明白了,因此怀恨龙璧人,因此寅缘得见与璧人有怨的色魔金珠。
所以做了金珠的挂名小妾。
她蛮想向璧人留京的几位公子身上挑衅,金珠警诫她不可造次,告诉她龙夫人是隆格亲王福晋的干女儿。
还说隆格王爷奉有当今皇上密诣,严戒豫王府上下人等,不准向龙家妇孺寻仇。
力劝她必须忍耐,免得玩火燃头,这才算暂时压住地满腔怨毒。
这一次中了毒镖,又使她猛记起蓝奇。
她想:在北京小静和尚的徒弟只有蓝奇一人,这枝毒镖的来源必出蓝家。
蓝奇虽然年事已高,却不能说他没有徒弟,而且人都说蓝奇的亲戚玉坚玉标统的大姑娘是龙夫人的干女儿,因亲及亲,那么蓝奇可不与龙家也有瓜葛?
龙璧人的儿子决不能不会武艺,他们会不会从蓝奇处学得使用毒镖呢?
那天晚上行凶的三个男女,漂亮,年青,工夫了得,他们会不会就是龙璧人的孩子呢?
越想越像,越想越愤怒。
她决计找蓝奇问个明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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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天薄暮时,她浑身抄扎俐落,偷了金珠的一枝宝剑,骤马出城,直奔西山,打听清楚蓝家住处,便去山上寺里打斋。
挨到月上当头,二更天气,徒步下山,迳去敲开蓝家大门,请见蓝奇。
蓝奇刚刚要去睡觉,忽然女客光临,老人家惊奇不置,倒屣恭迎,延客正厅落座,灯光下端详这位美貌客人,像煞当年走出妹子,老人家不由怔了一会。
蓝妮,她也不开口讲话,岸然就坐把镖师看个仔细,这才冷冷地问道:“小静大和尚最近来过吗?”
蓝奇觉得人家太过骄傲,心中不乐,也坐了下去说:“你贵姓?找大和尚有什么事?”
蓝妮道:“我问他最近来过没有?我叫蓝琼,由豫王府出来的。”
听说蓝琼,老镖师又怔了一下。
但“由豫王府出来的”七个字,使他越发不悦,当即一声冷笑,说道:“老夫和敝业师阔别二十年,不通音问,贵客还是到别的地方访问。”
蓝妮道:“我说,你还保镖?你也收徒儿?你的徒儿有什么样人家子弟?”
蓝奇听说,且奇且怒,亢声说道:“老夫洗手林下十八年,敝师健在人间,未敢滥收徒弟,贵客深夜驾临,未说有何干,穷诘老夫师徒,未知尊意如何!”
这儿会蓝家一家人闻说来的是女客,大家都赶来看,密密地占站了厅上一个角落。
这其间有五十六岁的蓝太太,有新寡的少奶奶,有一个五岁、一个七岁的孙少爷,有来舅父家玩的玉标统的女儿宝芬甥小姐,抱着他的三岁小哥儿,有两个丫头一个老妈子,可是除了老镖师本人,却没有一位成年男丁。
那看门的穿山蛇窦光,他站在院子里张望,不会进来。
当时蓝妮听了老镖师生气的话,笑起来说:“无故不敢打扰,有事不由不来。请问这一位是谁?”
说时,她伸手指住长得风姿绰约的宝芬姑娘。
老镖师立刻答话:“我的甥女儿。”
蓝妮道:“姓王。”
老镖师道:“怎么样?”
蓝妮道:“龙家的干姑娘?”
老镖师道:“胡说!”
蓝妮站起来了,她说:“你是不是跟龙家晚辈有关系?有他们家人来你这儿学打镖没有呢?”
老镖师大惊失色,楞一楞说:“我们向无往来。”
蓝妮说:“无往来,有交道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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