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镖师道:“你是什么意思?”
蓝妮道:“什么意思?哼,请教,这一枝镖还不是从你手中传出去的?”边说,边向身上摸出那枝毒镖扔在桌上。
老镖师抢起来看,他就又呆住了。
蓝妮一边不住的嘿嘿冷笑。
老镖师道:“镖,是敝业师小静大和尚的镖,但怎么能说由我手中传出去……”
蓝妮仰首大笑道:“你是老北京,你和大和尚阔别二十年,可知他老人家不在此地,大和尚生平有几个徒弟?你,和我的母亲……”
她失口说到我的母亲,脸上变了颜色。
她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,干脆接下去说:“不妨告诉你,我母亲蓝黛,我叫蓝琼,但我不需要有你这样一个坏家伙舅父。
我在彰仪门外中了这枝毒镖,不是赤脚大师碰巧救了我,我今天也不能找你来。
既然我命中不该死,当然我要知道仇人是谁。
你洗手不动刀兵,我晓得,但是你决不能没有徒弟,你的徒弟用这枝毒镖打我,我要你交出拿这枝镖打人的徒弟。我的话讲得够明白了,你想怎么样?”
老缥师愕然倒退,张目直视,半晌,他说:“我说过我没有徒弟!”
蓝妮道:“没有徒弟什么人拿走你这枝镖?”
老镖师说:“你不能硬讲由我手中传出去。”
蓝妮喝一声:“放屁,你大概”
喝声未绝,反手抖开身上披的黑色风斗,露出蛮妆,霍地抽宝剑,猛的一拍桌沿,吼一句:“你大概找死!”
老镖师托地一个虎跳,直扑墙上摘刀。
蓝妮不取主人翁迳奔堂客,剑光起处,宝芬甥小姐连她手上抱的小哥,母子两颗头颅齐飞,蓝太太一声惨叫倒地下。
此时,老镖师手中金背刀疾旋而至,蓝妮翻身健跳,刺斜里挺剑猛搠。
金背刀骤落,磕开宝剑,劈手交还。
搭上手狠斗两个回合,老镖师手中刀重临敌人肩上。
蓝妮缩颈藏头,冲进去,毒蟒钻窝,一剑刺穿老镖师胸膛,撤身抽剑,反臂倒劈丝,新寡少奶奶脑袋分家。
剑光滚滚,两位孙少爷腰斩委地,丫头老妈全变了木雕人儿。
蓝妮抢过去,喝一声:“你们快说主人的徒弟是谁?”
可怜她们三个人吓也吓死了,那里还能开口说话。
蓝妮手翻刀落,三道魂灵儿顷刻归天,一霎时尸横九具,地泛红潮,行凶的兀自不肯罢休,仗剑奔入内室,遍觅活人。
蓝家这房子盖得颇为特别,这是朝南一横列的九间排平屋,各有后房,共十八间,左右前后都有院子,围墙四会,向无邻居。
老镖师晚年丧子,室有孤孀,且喜家道小康,孙枝挺秀,闭关养晦,无忤于人,何意枭獍遥来,覆巢碎卵。
总因为地旷人稀,墙高巷窄,以此杀斗半天,竟是无人闻知。
当时蓝妮穷搜前后,不留孑遗,她也就只拿了老镖师密藏的十七枝毒药镖出来,收起宝剑,披上斗蓬,眼见前后大门紧闭,以为幸免走漏,越墙而出,登山取马,疾驶回城。
她身上带着王府的牌证,半夜叩关,自可无虑盘诘。
但是她虽然艺高胆旺,却不免粗心疏忽。
第一蓝太太只是吓昏躺倒,鼻息还在-动。
第二看门的穿山蛇窦光,他又到那儿去呢?
原来姓窦的久闯江湖,眼睛很亮,那时候蓝妮一出剑,他就晓得来人不弱,木想拔刀夹攻,想不到老镖师就只在两个回合以内送了性命,吓得他一抹头急奔后院马房。
说马房仅仅也只有一匹马,算是老镖师心爱坐骑,端的是匹快马。妙在马房另有一道门直通墙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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