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总管含笑点头,交还手中扇子,让他们出宫去了。
归途中哥儿俩胸中各有所思,谁也不开口讲话,赶了一程路,顶头碰着松勇。
松副将十分欢喜,随着他们俩来到潘家。
老姨太婉仪和浣青,倒是不动声色,其他人们眼见两位小少爷平安回家,就好像捧着凤凰了。
大家围紧来听安侯演说入宫朝见皇上经过情形,也亏他记性好,真能够一字不遗,尤其那张字条儿背得烂熟。
末了,他追问师父,是不是见过了玉奇兄妹?
据松勇说那天还是十月初四夜,他乘夜赶上芦沟桥,流连一会儿工夫,就去找到那一家万昌皮革店。
因为他会讲南疆土话,以此不太困难的取得了店里掌柜的信任,在帐房稍坐片刻,那石玉奇就由后面出来了。
他打扮得和许多店里伙计们一般,瓜皮小帽,青布棉袍外加腰带,脚下穿厚底儿布鞋,脸上大概使过什么药抹过,黑黝黝的很难看。也还是请安敬茶表示一番客气,但不让人家后面密室招待。
松副将他交了浣青转致的信,也替英侯兄弟向他们兄妹问好,随后便劝他急速离京,而且还说恐怕他们会给英侯等招祸。
玉奇表示接受,答应三日内一定回去新疆。
松勇看他讲话很有诚意,以为他们绝对动身走了,谁料得他们不但没离开京都,还要找到皇帝老头子开玩笑呢!
当时英侯对母亲说:“那字条儿无疑的是菊冷姑娘搞的把戏,这位小姐的胆子可真不小,如果一高兴再来一套新鲜的,那实在太可怕。他请求母亲容许他和安侯出城一趟,找他们姊妹去讲个清楚,连带把扇子交给他们带走。”
浣青无论如何不准英侯安侯再见他们兄妹,又说:“英侯兄弟既然瞒住了皇上没讲实话,瞒,就要瞒到底,不然岂不是自承欺君?尤其是十把扇子只可摆在家里,也许皇上故意使手腕,利用扇子弄巧,我们把扇子送走了,过了个把月,宫里再派人来要回去,我们能说已经交给了谁吗?”
浣青这一说,大家都点头称是。
松勇说:“让我再去找玉奇,他们把话给说明厉害……”
浣青认为无效,她说眼前要想劝走他们兄妹,只有让她去一趟。
这办法一家子有的赞成有的不赞成。
浣青请示婉仪,婉仪十分同意,事情就算决定了。
当天下午,浣青把红叶接来商量一下,向松勇问明白了路径,稍为改扮一番,她们俩便雇了一部街车出城而去。
三更初光景,也还没到芦沟桥,娘儿俩就下地来打发了车。
浣青生来一付坚毅不拔的精神,困难两个字她是不管的,虽然脚小如锥,仍能扶在红叶臂弯里走上芦沟桥。
这是十一月十八夜,路上一个人也没有,北风弥劲,月色大佳,人迹霜痕,河流冻结,到此清凉境界,浣青不禁搔首微叹。
忽然背后有人低笑着问道:“似此寒夜,幸接高轩,两位从那儿来的?”
浣青红叶同时回头,只见面前站着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,轻裘缓带,玉貌珠唇,不穿马褂不戴帽子,黑油捆一头乌发,冷森森剪水双眸,风姿拟孤云野鹤,精神比翠竹苍松,端的好一表人物。
浣青心动,率尔问道:“你贵姓?来这儿赏月吗?”
那少年笑道:“晚辈姓玉,在此恭迓贵宾。”
红叶道:“你等什么样人?”
少年笑道:“很难说,姓龙的,姓查的,或许姓潘的,姓松的,都是我所欢迎的。”
浣青道:“我们由京城里来,找姓石的或许姓华的。”
“请问你是那一位?”
“龙英侯是我的儿子。”
少年一听立刻双膝点地,恭敬的磕了一个头,很快的钴起来,又问红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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