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侯轻轻的伸出一个指头,点到哥哥腰背上,偏让咸丰皇帝看出,立刻说:“弟弟没有哥哥老实,你干么不让他讲清楚?”
安侯红着脸奏道:“道听途说,不敢以奉圣听。”
咸丰帝又笑道:“算你会说。我问你,华盛畹是不是有很好武艺?”
安侯道:“臣母告诉过臣等,石家婶母略能技击。”
咸丰帝道:“略能,不太好,是不是呀?再问你,像我这里皇宫内,围墙三丈以上四丈高,滑溜溜的黄琉璃瓦,警卫森严,门户坚固,她也能进来吗?”
这一问,安侯实在有点吃不消,他也忘记了礼貌,噤口结舌,瞠目直看皇帝。
皇帝又笑道:“我这里预备一点礼物,想托你转送给你的石家婶母。这礼物我也还得给你说明一下,当年华良谟就因为这点玩意,以致身死冤狱。
这玩意本是华家传家之宝,裕兴存心觊觎,不惜杀人,案发之时,此物经由隆格亲王查抄归库,我倒是今天才由库里要来的。
不过,我的东西不能白给,得我赏赐的代价,就是要让我看看,昨夜胆敢身入我的寝宫寄东的人,也就是行刺金珠不遂的凶手!”
说着,他抽抽屉,拿出一扎十把扇子,扔在桌上,再由一本书里头翻出一张字条儿,站起来了。
他袖着直走到英侯兄弟面前,又说:“我想,一个女人叫华盛畹,她必有别号,也必是什么花。
拿畹字来讲,又必是或兰或菊。假使地本人的确没有别号,那总可能替她的女儿们起个兰,菊的名字。
据金贝子奏称,那天行刺的一共有四个人,两女一男都很年轻,其间有一个使暗器的可就没讲清楚男的还是女的。
假定说,华盛畹带着她的子女,入京报仇……你们以为怎么样呢?只有她与豫王府有恶仇,只有她有祖传的十把好扇子落在裕兴手里,只有她与你们家有深切关系……你们拿这字条念给我听啦……”
说着,把袖里字条递给英侯,英侯接过手立刻脸上变了颜色。
安侯紧靠哥哥肩下站着,他差不多就要打起哆嗦了。
原来那字条儿下端有个触目惊心的玩意,画着一朵菊花。
皇上眼看他们兄弟惊慌情形,他倒是满面笑容的回去大圈椅上坐下了。
那边英侯诚惶诚恐的在念着字条:
“我等与裕兴有仇,夜劫金珠为索祖遗宝物,荡妇蓝琼附恶逞凶,故予惩戒,不虞移祸蓝奇一家惨死。安鲁媚事奸王,媒孽龙氏兄弟,情殊可恨,请即饬令释放无辜。仰侯圣明。”
英侯念完了,官家又笑起来了,他说:“你们看可恶不可恶?一句仰侯圣明,大约就算很讲面子了。说文法虽然还平顺,看字体可不分明是女人?女人总是无知,我原谅她一次,假使再去找金珠麻烦,我唯你兄弟是问。
再说,她果然够得上说行侠,那么,她一定有胆子来见我,暗里弄手脚未见高明,我希望她磊落光明的站在我跟前讲话。我从来没对过任何王公大臣讲过这么多的话,你们今天很光荣,晓得不晓得?回去吧,把扇子带走!”
说着,他一拳头捶在桌上,站起来走进隔壁去了。
这里崔总管不住的伸舌头,缩脖子。
英侯兄弟却跪下去朝着那张大圈椅胡乱磕了一阵头。
崔总管替他们拿了那一大把扇子,送他们出来,一路走一路悄声儿向安侯问:“皇上所说是不是全对?那个华盛畹的女儿有没有叫什么菊的?是不是长得很美?现在是不是还留在京城里?”
安侯对于崔总管的问题,觉得很难答覆,只好推说他们实在一无所知,等回家问明母亲后,再给老公公送回话。
崔总管又教他们当心,说是官家时常外面乱跑,说不定有天也会去潘公馆走走。
安侯最有心计,立刻给老公公打千儿请安,央告他老人家凡事照看一二。
耽美书斋推荐浏览: 郎红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