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鲁乱磕了一阵头,蹒跚而去。
菊冷低笑道:“哈巴狗似的也会做官!”
皇帝回头笑道:“他还算好,有的连狗都不如。我走了,你们痛快喝酒吧。英侯替我陪客,明天未末申初宫里等你。”
说着翻身便走。
边走边说:“你们不送,张策,松筠都在楼下,他们专会讲闲话,更讨厌。”
大家跟到楼梯边,却只有英侯一个人跪下送行。
菊冷笑道:“等会儿我们走了,你是不是也要跪着送?”
英侯红着睑站起来说:“别笑我,我比不得你们,虽然我不当官,我父亲总是他们家臣下,我是不得已。”
梅问说:“英侯,我要请教,你支使许多人密布街头,那是什么意思?我们为什么要冒险来见你们家皇上,还不是为你兄弟出脱关系,我是预备好一篇话来替你们解释的,可没想这位皇帝这样好。总而言之,我们也原是化外之民,心怀叵测,你算是赤胆忠肝,谋无不尽,我看见你底心了!”
菊冷道:“会面是秘密,你知皇帝知,安鲁那狗官怎么也会知道?还不是你想法通知他们。安侯也顶可恶,他身藏兵器睥睨过市,怎么样?要不我们就来个决斗!”
英侯听了这些话又是生气又是着急,他期期艾艾地说:“你不要误会,我今天从早至晚留在宫廷,根本就没出来,还不过写封信告诉我母亲,说皇上要我随驾出游,什么事都没提到,你们怎么好胡乱怪人呢。就说安侯敬侯和我的师父有番准备,那也未必因为提防你们,眼前京城里潜伏不少长毛子奸细,捻匪余孽,你们也晓得吗?”
梅问道:“你们皇上出来会晤我们,一切我们当然要负责,你何必准备呢?”
菊冷道:“人家不但瞧不起我们,也许把我们看做反叛哩,走吧,走吧,没有什么好讲的。”
梅问道:“我无妨告诉你,刚才街上确有一些神色可疑的人,你们的皇帝能不能平安回去,似有问题。安鲁是靠不住的,我们现在也不高兴管了,你自己想怎么办吧。”
梅姑娘这么一讲,吓得英侯一耸身窜下扶梯,跳上马背疾驰而去。
玉奇大笑道:“好了,全走了,除了我们三个人,大概再也没有什么贵客临门了,这家馆子要亏本,我们得好好招呼一下。”
说着便喊伙计,伙儿打着哆嗦上来,爬在地下磕头。
玉奇笑道:“皇帝走了,保驾将军也走了,我们都是老百姓,不须要你们磕头,把菜端下去热一热让我们喝酒。”
伙计一叠答应了几个是,大家抢起来送菜下楼。
玉奇带着姊妹就回去雅座坐下了。
梅问呆呆地喝了一杯酒,忽然又站起来说:“你们坐一会,我看看热闹去。”
玉奇笑道:“你还是不放心英侯,你不知道他的师父在暗中帮忙呢,那个人有万夫不当之勇。”
梅问不理,竟是起身走了。
一会儿,英侯梅问两匹马在街上碰了头。
英侯赶着招呼说:“姊姊,你是赶来接应我的?谢谢你啦!”
梅问道:“别乱叫。”
英侯笑道:“是,哥哥,前边有四个人分前后左右犯驾,都弄着兵器,让我师父全给抓到交给安鲁带走了,大约还是捻匪。”
梅问冷冷地说:“没出事就好,我不放心皇帝……”
说着,拨转马头便走。
可是“我不放心皇帝”八个字,就像一根浸在醋里的鱼刺一般,猛可里刺伤了英侯一颗心,他怔住了。
梅问策马徐行,等了等不见英侯跟来,她心里也有气,率性儿扬长而去。
这时街上还在戒严,只有兵没有行人,然而英侯和梅问两匹马却没有遇见盘查。
梅问回去四海春又喝了几杯闷酒,兀自不见英侯赶到,她勉强再坐了一歇儿工夫,就嚷着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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