菊冷急忙替姊姊解围,她立刻拿她的手帕去放在人家手上,不加思索的说:“您使吧,她的手帕不见得比我好,我们是一样料儿。”
皇帝没得说啦,接去手帕擦抹一下嘴,笑道:“好香。”
菊冷道:“是吗,送您吧!”
皇帝又大笑。
菊冷道:“您在这儿喝酒,恐怕谁都不放心,还有您那许多奴婢更要担惊受吓,何必的呢?您有气量眷顾我们,我们也还有胆子来见您,其实您算是大家庭中最大一位长辈,我们都是您的儿女,见见面谈谈话,有什么了不起呢?我两次惊扰您,就这向您请罪,求求您饶恕无知,行不行呢?
赏我们的扇子,假使带来了呢,请您就交给我们,我们没有太大福份,不敢久留伴驾,我们希望就回去………”
说着,走出座位,顶神气的鞠了一躬。
皇帝笑道:“你这妮子倒会讲话,扇子带来了当然还给你,不过你不能就走,我要知道一下你们家世,现在住在那里?干什么营生?你年纪小,也许不明白地方,这个我要梅问讲的。”
梅问站起来了,皇帝一摆手说:“坐下。”
梅问坐下去说:“民等从母姓华,弟妹五人。外祖父华良谟一家惨死冤狱,豫王裕兴实构其祸,民等远道来京,意在为母复仇……”
“这个我晓得,你说你们为什么久居疆中,在那儿有什么生计?”
“民母穷边避祸,苦节抚孤,经营牧畜,藉以自赡。”
“你们现在想不想迁入中原,安居纳福?”
“中原多事,不如异域安宁,豺狼当道,适非疆人易与,民母惊弓之鸟,尤虞不测天。寡鹄孤雏,不慕荣贵,愿安藜藿,勿事膏梁。”
“你看我还不暴虐吧?”
“明昭日月,恩被黔黎。”
“得……玉奇是你的哥哥?”
“弟弟。”
“我想给他一个三四品官儿,要你入宫补一员学士,你愿意吗?”
“民弟未习王化,不堪羁勒,梅问罔读诗书,莫知翰墨,不敢奉诏。”
皇帝笑道:“你满口书卷,才堪侍读……。”
一句话没讲完,玉奇笑道:“街上来了不少人,我们受包围了!”
菊冷道:“屋上也有人!”
梅问避席敛容说道:“步军统领亲率马步三军已临楼下,民等幸乞卵翼。”
皇帝心想:怪,他们难道都有眼睛留在街上?
边想,边站起来,探首楼窗望下看,可不是安鲁全身披挂,站在店门口正和一班大小官儿交头接耳说话。
看了心里实不痛快,翻身归座,看着英侯说道:“给他们扇子!”
说着,探手怀中摸出一只密封的大信封,托在掌上递给梅问,瞅然笑道:“这里是几颗大珠,送给你留个纪念吧!”
梅问不肯接,菊冷一把抢到手便往身上藏。
那边玉奇也由英侯手中收去了十把扇子了。
皇帝说:“你们寄寓什么地方,有空我看你们去……”
玉奇道:“英侯知道。”
说到这儿,扶梯上有人上来了。
大家都离开了座位,紧紧的围在皇帝背后一站。
上来的先是四个太监,后面跟着步军统领安鲁安大人。
他们只走到雅座门口,就都爬在楼板上了。
皇帝理也不理,环抱着两条臂膊,靠在椅背上,半晌,才说一句:“谁教你们来的?胡闹!”
安鲁不敢回话。
四个太监中有一个碰头奏道:“孝穆皇太后……请皇上即刻回宫。”
听了孝穆皇太后五个字,皇上站起来了,高声说:“安鲁下去,我这就走,留下我的马,什么都不要,不许招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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