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农笑道:“华妹妹,你又不是不会骑马,两里路来回,不过是一刻工夫,你就送他一程罢!”
说看,便进去喊马夫把那一匹踏雪黑驹牵了出来。
南枝不教背鞍,一耸身跨了上去,手指着那匹枣骝,对盛畹说道:“姊姊,你骑这匹马,我们分手时再掉换。”
盛畹点点头,回头对古农笑道:“大哥,劳你驾告诉老太太和嫂子一声,我去去就来!”
边说边走下石阶,认镫上马夫妇两人并着马头,一摔辔头,一溜烟去了。
一路上两个人都找不出话来说,看看到了郊外,眼前有十多株树木错杂在路边。
南枝勒住马,跳下地去扶下盛畹,颤着声道:“姊姊,送君千里,终须一别,时候不早了,我们就这里分手了罢!”
说到“分手”,眼泪又是滚下来了。
盛畹忍不住掩面饮泣,呜咽不止。
半晌,她去臂上脱下玉镯递给南枝。南枝伸手来接,因为彼此手都有些颤动,一个不留心却把它摔在地下。
南枝急忙去拾起来时,可是已破了一个蚕豆大小的口儿了!
玉环,弄成玉-,盛畹心里老大不乐,嘴里又不敢说破,怕南枝听了不自在。
南枝他倒不理会,把它往口袋里一塞,顺手去腰带上扯下一个挂剑的金环,纳在盛畹手中,口里说一声:“姊姊!珍重,我去啦!”
解下马跨上,一理缰绳,两腿一夹马腹,那马展开四蹄,翻钹似的,一迳去了。
这里盛畹一直望到不见人影,才懒懒地牵马回去。
南枝在路上走了三十多天,看看到了真定县,离乡日久,望见家门,自有一番安慰。
这时候正是凉秋九月,金风似剪,南枝一马如飞,顾盼自雄,眼看穿过前面一片松林,再有一里多路,便可到家。心头一阵狂喜,坐下马越发来得飞快,进了松林,忽然马前飞起一只角雕,扑的一声穿出林梢而去,南枝倒被它吓了一跳。
定睛看前面草地上坐下十几个汉子,两边堆着许多武器。
南枝眼尖,认得里面有赵岫云的两个好友,万梦熊和闻楚杰。
南枝伸手按着剑靶,低头装做没有看见的样子,一溜烟闯过去了。到家见着石歧西,兄弟两人一别三年,相见之下,悲喜交集。
晚上歧西备了一席酒,替南枝接风,这顿酒直喝到三更天气,两人都有八九分醉意,才各自回房安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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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早上,南枝好梦方酣,歧西隔着窗户,把他喊醒。
南枝下地去开了门,让歧西进来坐下,笑道:“你还是没改你的脾气,早上起得这样早啊!”
歧西不理,低着头只管抽烟。
南枝穿上了袜子,过去一拍歧西的肩头,笑道:“我不在家,你闷得很,今天天气倒不坏,吃点东西,我和你到南庄围猎去,好不好?昨日我碰着赵岫云的几个走狗,在那边张罗设网,他们风头倒出得十足。”
歧西舒徐地放下水烟袋,侧看头说道:“南枝,我不愿意你今天出门,你知道,昨儿晚上,我们县里闹抢案呢。”
“抢的那一家?伤人没有?”
“刚才贾得贵回来我才知道,他说:张晚翠家里,晚上四更时候,有十几个人撞门进去,明火执杖,伤了两条人命。
所可怪的,这十几个人并不怎样搜索财物,伤了人便一窝风散了,今天外面已经闹得满城风雨!”
南枝听了,一拍大腿,暴着两个眼睛说道:“那个张晚翠不是和赵岫云,因为田地的事打过官司的么?
这恐怕也是赵岫云干的,昨天我碰着的那几个人,都眼生的很,他们那样子就很不是路道……”
南枝说到这里,歧西急忙站起来去握住他的嘴,低声说道:“不要高声!这桩事,岂可随口乱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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