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死不能复生,你可领回尸身,备棺收殓。本县疏忽之处,自当详禀督宪,自请处分,你可遵照。”
说罢,拂袖退堂,转过屏风进去了。
石歧西只气得怒发冲冠、眼中流血,他站在公堂上,思前想后,一筹莫展,终于只得请人带回南枝尸骸,殡殓入棺,再定报仇方法。
□□□□□□□□南枝身死,转眼已过一个多月。
歧西几番进省,控告何文荣,均不得直。
不久又听得何文荣有调部的消息,歧西眼看报仇无望,椎心泣血,寝食俱废。
可怜他体质原不大好,生平又寡断无能,这一下怨气攻心,便弄成疯癫症疾,整天价号叫跳跃,啼笑无常。
这一天忽然他跑到赵岫云家里去叫骂,被岫云唆使一群奴才把他殴得遍体鳞伤,回来时便病倒了。
石家有几个忠心的老仆,看到这个样子,私下计议一番,有的便提议派人南下,请二少奶回家主持一切。
那一个年纪最大的管家贾得贵,便对大家说道:“这样事原该早给二少奶奶知道的,是大少爷怕姑太太年纪大,受不起惊吓,不肯教人通知。
现在顾不得许多了,明天就派人南下罢!听说二少奶奶有一身好武艺,也许她能够替二少爷报仇雪恨。
眼前的赵家财势太大,要想报仇,除非行刺。可恨我们全都是老古董了,手又无缚鸡之力……”
贾得贵说得伤心,不禁放声痛哭。
有一个王长胜,他是石家多年马夫,这个人忠肝义胆,技击到家,年纪虽然大了一点,却还是走及奔马,力举百钧。
这时候他听了贾得贵的话,慨然说道:“你们放心,也不必去接二少奶,报仇两个字算交给我王长胜了。”
说时,长髯飘动,目光如炬,那样子就十分决绝。
贾得贵止住哭声,连连摆手劝道:“王兄弟,你切不可造次,现在家里只剩你一人有些武艺,你如果再断送了生命,我们主人的一点家产,就也没有人保护了。
你还不知道真定县的人都是强盗,再说赵岫云的武艺那一个不害怕?而且他还有许多助手,我们二爷都着了他的道,你这样的年纪了,还配和那楚霸王似的人争斗吗?”
王长胜愤然道:“得贵哥,你别看人不起,世上除了二爷,那一个在我眼里?赵岫云便有三头六臂,我王长胜也要把性命交结了他。我说得到就办得到,你看我的好了!”说着,迈开腿儿便走。
贾得贵急忙抢过去,一把抓住他,说道:“王兄弟,你再听我的一句话。比方说,你这一去不成功,教赵家有了戒备。
以后二少的扔来时报仇不成,你不弄成了石家的罪人么?你有能耐,你等二少奶奶来再出死力帮忙,可不是还有你报主的日子,你得想想呀!”
王长胜听了,便说道:“那也可以,你们马上写信,我自己请二少奶去。”
贾得贵还想留住他看家,另派别人。
王长胜坚执不肯,大家迫得紧时,他便抓了一柄刀,立刻要杀上赵家去。
贾得贵没法去,只得写了信。
给了王长胜一点盘川,打发他上杭州去了。
华姑娘盛畹自南枝北上后,总盼望着夜卜灯花,晨占鹊喜,暗计行程。
近月来她盼不到南枝来信,心里十分惊惶。
这天老太太午睡醒来,睁开眼,恍惚中看见南枝满身浴血,立在床前。老太太大惊,急忙坐起身,又失去了影像。
老人心里疑惑,便喊玉屏把菊人请到屋里,告诉她所见,菊人也觉得十分奇怪。
婆媳两人正在说话,忽然盛畹抢进来,楞着眼看住菊人说道:“嫂嫂,刚才我在床后解手,隔着帐子,看见窗前站住一人,那样子分明是南枝……”
老太太颤抖看问道:“好儿子,你看清楚?他身上是不是带着……血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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