璧人说完了话,把一个赵二爷只气得面色铁青。
那万梦熊已是怪叫如雷,霍地跳起指住壁人骂道:“昨儿个你冒犯我们二爷,这会儿好好和你说话,你偏不识抬举。管不了那许多,你便是南枝的小舅子,我今天也得教训你一下了!”
骂着,反手扯开钮扣,脱下皮褂子,露出一身短衣,虎一般凶狂,扑到璧人身前。壁人舒徐地离开座位一声冷笑道:“朋友,我龙璧人接下你就是了!”
这时候赵岫云和闻楚杰已是站起身来了,闻楚杰看璧人十分镇静,知道是个劲敌,急忙上前把两人分开,笑道:“论理,昨天的事龙先生有点儿不对,若不是岫云,怕不跌个筋断骨折!岫云看你不像本地人,所以不想难为你,今儿个请你来,也无非想领教领教,因为我们这一群人都是顶喜欢研究武术的,这完全是一片好意你可不要误会了!”
壁人笑道:“昨儿我原是酒后无心,可是并不知道是赵二爷的大驾,今天倒是有意来领罪的。”在闻楚杰和璧人说话时,那个万梦熊已被赵岫云拉退一边。
岫云听了壁人的话,便放声大笑道:“领罪可不敢当,我们就到外面草地上,玩玩去罢。”说着,又回头对那一群仆人喝道:“拾掇校场,准备家伙。”
那群人轰然一声答应,如飞的分头去了。
这里大家围住壁人,大摇大摆的来到门外。
璧人抬头一看,只见草场两边,竖起两面镶金线滚龙边的红旗儿,当中绣着黑色斗大的一个赵字,高耸云霄,临风招展。
旗杆下排了三五张虎皮交椅,插着三五十柄长枪大戟,映荡日光,灿烂夺目。角落里拴着几匹备好了鞍的高头骏马,远远地围着不少短衣窄袖的雄壮家丁,静悄悄的鸦雀无声,好不豪迈堂皇!大家走下台阶,闻楚杰和壁人、赵岫云、万梦熊向两边旗下坐定。
两名家将来到当场,分开左右,打了一个千儿,高声启过:“请爷的示,用那一种兵器呢?”
璧人只见岫云对万梦熊说了两句话,接着伸臂一挥。
两名家将退下,万梦熊已是站起身,一个虎跳,直扑场中,向着璧人招手,口中叫道:“姓龙的,来,来,先教你知道老子的拳头滋味!”
壁人不屑地微微一笑,离开座位,把长袍前襟掖起来塞在腰带上,缓缓地走到东边,叉手不离方寸,专等梦熊进攻。
梦熊眼看壁人站了客位,他略一抱拳,算尽了主人的礼节,吼一声,踏进一步,身子往下一落,左手紧护前胸,右手翻起一拳,直捣壁人心窝。
果然势猛力沉,神足气旺。
璧人一看,知道他使的是虎拳,心想今天他们三人,看样子都是头等角色,自己势孤,不是先发制人,时间一长,必落得甘拜下风。
心里想着,身子不敢怠慢,微微一移右脚,略一侧胸,急切里让过这一拳有名的黑虎偷心。
左手运足神力,一切掌削在梦熊右肩上。
梦熊一声怪叫,往前掷出七八步远去,颈倾臂垂,面如土色。
赵岫云大叫:“好家伙!”
跳起来一个箭步,赶到梦熊身前,伸手向他背上猛拍一掌,扯住他跑了十来步,才算保住了梦熊一条臂膊。
梦熊翻身要奔上前来,此时闻楚杰早是脱下皮袍,一个飞鸟投林架式,由旗下直抢壁人来了。
两个人搭上前一场好斗,约莫走了几十个回合,壁人一飞腿把闻楚杰踢倒一丈开外。岫云这时真是忍无可忍了,反手扯去长袍,就远处扑地一个大旋风滚过来,对着璧人上面打出一个狐狸递爪,下面又是个鸳鸯拐子腿。
璧人不慌不忙,鹞子翻身,往后躲开,一伏身,向前猛扑。
他们俩扭股糖似地,使用全身轻功,窜高踏矮,滴溜溜前后乱转,火杂杂往来飘忽。这一场狠斗,真是眉毛相结,性命相扑,双方咬紧牙,一声不吭,满场中只见得呼呼风响,烟尘障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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