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这儿,盛畹霍地抢起来,看住王氏说道:“这个赵副将,别就是赵岫云吧?那老头子一定是万钧了……”
说着,一扭头又去问吕-道:“你说,那个赵人龙,是不是个子很高,肌肉像黑炭一般,两道浓眉,一只豹眼,高鼻子,一部络腮的胡须,说话声音洪亮,一对臂膊很有几斤蛮劲儿……”
吕-一拍大腿,抢着嚷:“不错,不错,是他,使的是枪,我们交过三个回合,只觉狂风骤雨似的!
枪尖儿老是不离我的咽喉胸口,势猛力沉,真是没有办法招架,只得跳水逃命。那个老头子更厉害不过。我简直碰也不敢碰他!”
盛畹听完话,纵声大笑道:“天,他果然来了!这一遭再放走他,我有什么脸见人!干妈,我们马上找他去。”
吕-急忙摇着两只手,说道:“华姑娘,你去不得的,他船上五十多个人,一大半精通水性,你水里又不行。老太太一个人,顾此失彼,千万不可造次!”
“眼前他们已经受包围了,瓮中之鳌,迟早完结。等到我们大包围厮杀那一天,你和老太太再出去,包管不费吹灰之力,活捉……”
盛畹道:“不,不,我最近学会了浮水了,我相信我行的。等你们大包围,这多难受,没得他又漏网了。你们怕他,我不怕他,我一定……”
王氏道:“盛畹,这是你的一个报仇机会,你如果自己再要破坏这个机会,那还说些什么呢!”
“吕头领说的是好话,我们等那天以逸待劳,马到成功,不好么?他船上既有许多助手,火鸽儿万钧又跟在他身边,不是让他先杀个筋疲力尽的,我们两个人绝对斗他不过的,多忍耐些时候!
当时在真定县,就因为你不听我的话,不肯忍耐,让万钧把我们杀得望影而逃,受尽艰难苦痛,现在,好容易有机会摆在眼前,你又出来捣蛋了,你自己想想去吧!”
盛畹笑笑道:“吕头领说的这次大包围,你相信准会成功的么?不成功时又将要怎么办呢?”
说着,又去望着吕-问道:“你好好的告诉我,赵人龙那只船有什么特别记号?在什么地方?离这儿到底有多少水程?”
吕-道:“这个恕我不能告诉你,我不能让你去送死的。再说,湖里头每一个港叉都有埋伏的。
而且还设有许多木桩堤坝各种障碍,你要去,走不上一里路就要闹出岔子。我们总寨有令,不准船只随便出入,怕的是出漏子埋伏的秘密。
我们全湖七十二寨,专靠着合围埋伏的策略打胜仗,假使泄了秘密,大家都要死,所以不能不郑重其事。
我说,华姑娘,忙也不在一朝,三天以内,总有你报仇的机会,请你务必多忍耐一会儿罢!”
盛畹听着,还是不以为然,她一叠声催促吕-给她一个湖上通行的信号,刻不容缓的要去报仇。
吕-倒乖巧,他看盛畹蛮不讲理,知道劝解无益,他却拔起腿儿一溜烟逃下孤石岗了。
当日盛畹行刺赵岫云不遂,忙得赵岫云遣兵调将包围李大庆住宅,狠斗一场,结果死了吴大雄和闻楚杰两员猛将。
盛畹母女终是漏网脱逃了。
赵二爷吓得心惊胆怕,坐卧不安,怕的是盛畹母女卷土重来,偏是接着火鸽儿万钧又向他告辞要走,这教他越发觉得家里不能安居了。
他自知万钧离开了他,家里空有许多朋友,全不是盛畹母女的敌手,因此,他搜罗了三十万现银,跑到京里去躲避。
来到京中,所谓辇毂之下,不由他不想做官,又何况他本来有了前程的人呢?
有钱的人想做官,真有探囊取物一般容易,不久的时间,他就运动了江苏省实缺副将到手,改用他的大名赵人龙,走马上任去了。
事情来得忒凑巧了,这时恰恰李总督李如玺的小舅子魏雨峰,派在粮道衙门当差,这一次押运五只大粮船,经过太湖,却被王霸得了清息,调遣一班大小头领,截个正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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