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氏笑道:“姑娘,你一点儿不倒楣,这是天意呢!你们就在底下讲好了吧,我这儿替你们留下缝隙儿通气哩!”
王氏上面说话,璧人乘机又狠狠地吻着姑娘粉颊道:“小姐,你答应嫁我吧,我也还没有娶亲……你太美了!”
姑娘道:“你……你放我起来,规矩点,你不会去跟妈说……”
王氏上面又说啦,她道:“潘大入,你要我们小姐么?你们做官的轻诺寡信,你要是真有心,今夜成了亲你再回去。”
璧人听着大喜过望,他立刻放了姑娘,站起来居然喊了一声“妈妈”。
他说:“妈妈,只要您刚才说的你们不是匪类,小姐是华提督的女儿,我一切从命。”王氏道:“大人,这还能骗你么?你们原是门当户对。说好了,你就是姑老爷,你请上来啦!”
边说,边移开了门板。
璧人回头看姑娘有气无力的兀自坐着不动,他便去稻草上捡起刀和剑,一齐儿交给姑娘拿着。蹲下去,把背去就着她。
姑娘情不自禁,爬到他肩上,轻轻的说一声:“走吧!”
璧人托地一跳,窜上陷阱来了。
王氏迎在阱沿上,作个剪拂,笑道:“姑娘,姑老爷大喜!”
盛畹通红着脸,跳下地便往屋里去。
王氏过去拉住璧人一只臂膊,笑道:“姑老爷,现在差不多四更天了,我们这儿一切准备不及,请你到后面洗洗手脸,胡乱喝杯酒,再上屋里去。”
说着,便把璧人带到后面来。
眼前的药王庙,可不是当年那个破落样子,经过王霸吕-破费许多时间派匠修理,两边添建好几间房屋,有客厅还有厨房等等。
璧人随王氏进了客厅,那里已经预备好了盥具,而且桌子上灯红酒绿肴馔杂陈。
璧人净过手脸,王氏便替他斟了一杯酒,让他入席。
璧人虽然有点难为情,但对王氏却是一味恭敬。他坐下挨延半晌,还不见姑娘出来,老是踌躇不肯举筷。
王氏懂得他的意思,这便笑着告诉他,说盛畹厮杀了半天,怕是累乏了,必定要休息。又说姑娘们免不了害羞,倒是不必勉强她。
璧人听了就也未便再说什么。
他一边喝了几杯酒,一边便问起姑娘身世。
假使王氏这会竟把过去一切讲讲,那么悬崖勒马就也何至铸下大错?偏是老人家忌讳多,她认为今天是盛畹的好日子,那些不吉利的话也不准提。
当时她敷衍了一阵,又好歹把姑老爷灌个八九分醉意,看看天气不早,匆勿就把他送进盛畹屋里来。
姑娘果然睡下了,王氏再向姑老爷道了喜,出来把门给带上自去了。
璧人站在床前,隔着帐幔轻轻的叫了两声盛畹,不见答应,这便急急脱掉衣服,乘醉闯上阳台……
春风吹澈玉门关,颠鸾倒凤百事有,两情浃洽,一索而得,说起来却也真是冤孽!
璧人临阵招亲,兴尽心惊,不胜惭愧。
窗纸初明时,他悄悄下地,穿上衣服开门出去。
王氏竟也一夜未睡,守在外面等侯。
她招呼璧人盥漱喝茶,还要替他去弄点心。
璧人拦住她道:“妈妈,我马上就要走,怕的是招摇耳目。您把飞虎旗给我,晚上要是没有空,明儿我也必定来看盛畹。
请你告诉她,我决不负义,婚礼等以后回京补办。至于我岳父有甚不白之冤,我自应力图昭雪。”
说着,他要了飞虎旗拿包袱包个严密,带上单刀,匆匆别过王氏,窜下孤石岗,找到李麻子,穿上长衣服,一路大摇大摆的回船去了。
璧人走了,王氏便到盛畹屋里来。
其实盛畹何曾睡得着,她心里只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,这一种难过,大约也就是所谓羞恶之心哪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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