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风流,贞操扫地。
她总觉得对不起石南枝,又觉得自己不过残花败柳,实在配不上人家潘总镇,所以她羞苦得不敢说话,乃至不敢见她的乳娘。
王氏进来时,她兀自蒙着头装睡。
王氏替她挂起帐幔,抱住她笑着问:“宝宝,怎么样?你对他说了什么话?他也知道你是个过来人?”
姑娘不能说,王氏非要她说不可,逼得姑娘强不过,她道:“他……他傻呢!什么也不懂……”
王氏笑道:“阿弥陀佛,那末你就瞒住他一辈子不好?”
这句话可把姑娘顶急了,她掀开被,坐起来道:“妈,您讲的什么话,我为什么把身子给他,难道我们不是为着要他替南枝报仇?”
王氏道:“真难!活的比死的要紧,说破了我总怕他会看轻你……”
姑娘道:“这您就不用管,只要他能替死的报仇,我愿意服侍他一辈子,婢妾无怨……可只是我到现在还放不下心,我越看他越像南枝,如果他真的是龙璧人,天哪,我们夫兄弟妇干这样事!”
说到这儿,她一双手紧紧的把脸捂住了。
王氏道:“我说,你真有点多疑,龙璧人好好的姓龙,你怎么一定要他改姓潘呢?”
姑娘道:“这个,我刚才也想过了,许不许潘总督螟蛉他为子,所以才改了姓再说他叫潘龙璧,潘底下又是个龙字,这还不象复姓吗?”
听了姑娘这几句话,王氏想一想很对,这一下吓得老人家也怔住了。
璧人一路平安返船一个人静静的躲在舱中回忆夜来一番缠绵,方寸里好不得意。他心想:谁料得到在这地方竟然成了亲,而且又是一个绝世佳人……
他越想越得意,整个上午,他不会客也不料理公务,一直沉醉在幻想中。
下半天他睡了一个好午觉,起来亲自动笔具折出奏,奏称太湖积匪已告肃清,拟请班师面圣,请训赴任。
第二天一清早拜折出门,他又暗自计划一下
如何设法先送盛畹母女进京暂住,如何择日隆重补行婚礼,如何请假省亲,携眷访晤石南枝,如何劝岐西出山为国家效力……
(不是已经知道石南枝死了吗?奇怪了。)
想着,想着,他兴奋极了,巴不得守到天黑,默地里传谕中军旗牌,说他要亲自登陆密访匪情,教他们凡事斟酌办理,不准走漏稍息。
吩咐过了,这就又换上一身便衣,仍带李麻子上岸,迳往孤石岗而来。
半路上他给了李麻子十两银子,分发他别处过夜,明儿一早湖边柳树下会面。
李麻子自然猜不透潘大人干的是何勾当,可是天生他一付装傻本领高明,他想不管大人干什么去,只要自己一天有十两银子赚,这还不好?
当时他什么都不说,拿着银子喝酒去了。
璧人来到孤石岗,隘口上已经搬去了堵石,毫不费事的一迳走进药王庙。
王氏迎着他问好,他却恭敬的给婆子请了一个安,满脸堆欢,一身轻佻,走进了盛畹屋中。盛畹穿着一身素服,静悄悄地一个人站在窗前发楞!璧人轻轻的过去,伸手按到她肩上,笑道:“妹妹,何思之深呢?”
盛畹翻身握住璧人一边手,望了他两眼,仍是一声不响!
璧人道:“妹妹,你好像十分忧郁似的,到底有什么事教你不开心呢?是不是不满意我呢?”
盛畹摇摇头,眼泪竟似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往下直落。
璧人急忙夺回手紧紧的抱住她问:“妹妹,告诉我,什么事叫你这样伤心?”姑娘呜咽着道:“你……你不晓得……我……我只是一个寡妇……”
璧人微微一怔,但他立刻安慰她道:“这有什么关系,我不会因此轻视你的。”姑娘抹着眼泪道:“你本来是吴淞总镇呢?还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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