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书应声而退。老者再次拿出那封密函,反复又看了数遍,在心中暗道:看来,我们也该有所行动了。
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投射到长安城巍峨的城郭,给高阔的城楼抹上了一缕亮丽的金黄。任天翔屹立在安化门郊外,抬手眺望着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城郭,在心中暗自感慨:三年了,我任天翔总算是回来了。娘,你要是泉下有知,也该为孩儿感到高兴吧?
身后,那座孤坟已长满荒草,显得颇为破败荒凉。任天翔回头默默抹去墓碑上的尘土,暗自愧疚:娘,待儿子就下天琪,再来祭拜扫墓。
看看太阳开始在东方升起,任天翔不再耽搁,快步来到等在官道边的马车,对赶车的昆仑奴一挥手:“走!”
马车疾驰,扬起一路尘土。车中,小川流云满脸敬仰地眺望着越来越近的城郭,喃喃感慨:“这就是长安?巍峨宏大超出了我最大胆的想象,这只有大唐才可能建造出如此恢宏的都城。”
任天翔不屑道:“这算什么?等你进了长安城,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世界之都。”说话间马车已来到城门外,就见城门已经打开,进出的商贩旅人络绎不绝,既有金发碧眼的色目人,又有戴着面巾的大食人,甚至还有来自更遥远地域的黑人……但见各色商贩带着各种货物,或满心欢喜地进城去往东西两市,或匆匆出城直奔遥远的故土,虽然方向不同,但目的都是一样,就是实现各自对财富的梦想。
小川流云见城门外虽有兵卒守卫,却并不盘查往来商客,他有些惊讶:“大唐的都城,竟然让各国商贩自由来去?不加任何盘查?”
任天翔不以为然道:“长安每日往来客商数以万计,若是心怀叵测的奸细,总有办法混入城中,再盘查也没有用,反而阻碍了其他人的进出。所以多年前,长安城就像现在这样自由进出,只有晚上才关闭城门。”
小川流云闻言不禁大为感慨:“这才不愧是世界之都,也只有这等胸怀与气魄,才能汇聚天下财富,令万邦来朝啊!”说话间马车已进入城中,但见道路宽阔笔直,如棋盘的经纬四通八达,道路;两旁坊、市林立,来自世界各地的各色人等熙熙攘攘,处处昭示着长安城那罕见的繁华和富庶。
“太繁华了,远比京都热闹!”小川流云一路喃喃感慨,只觉得一双眼睛完全不够用。任天翔则心神复杂地打量着街道两旁都那么熟悉的街景,沉浸在回忆与现实的交错之中。
“不知道哪里是阿倍大人的府邸?还请任兄送我过去。”在最开始的新奇劲过去后,小川立刻向任天翔打听晁衡的住处。
任天翔恍惚从回忆中回到现实,忙笑道:“既然到了长安,我好歹也算个地主,小川兄定要让我略尽地主之谊。我家就在前面,小川兄先到那暂时安顿下来,待我打听到晁衡大人的住处,就立刻送小川兄过去。”
小川在长安人地生熟,对唐语也还不太精熟,有任天翔这个地头蛇帮忙打听,自然满心欢喜,连忙点头答应:“那就拜托任兄了!”
在任天翔的指点下,昆仑奴将马车驶到了一座古朴恢宏的府邸前。看着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,任天翔心中涌过一丝暖流,对小川道:“就是这里!”
二人下得马车,任天翔怀着复杂地心情踏上大门前的台阶,突然发现记忆中得古旧破落的门庭已经焕然一新,就连大门也都换了新的油彩。他满是狐疑地慢慢向上望去,这才发现门楣上的牌匾已经不是熟悉的“任府”,而是“萧宅”。
他正准备敲门的手僵在半空,小川发现他神情有异,忙问:“怎么了?”任天翔勉强一笑:“没事!”说着敲了门上的铜环,少时门扉响动,就见开门的不是熟悉的任伯,确实两个从未见过的年轻人。
“什么人?找谁?”二人狐疑地打量着任天翔连忙模仿西域口音的唐语结结巴巴地问:“原来在这儿看门的任伯哪里去了?几年前他曾经跟我喝过酒,这次我从遥远的西域来到长安,@文·人·书·屋@正想找他叙叙旧呢。”西域艰苦的生活经历,加上那一身湖人装扮,已经让任天翔完全没了当年长安七公子的风采。而且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,他还特意在脸上粘了一副浓密的髯须,遮住了大半个脸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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