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后,舒亚男就捂着肚子弯下腰去,似在咬牙苦忍。巴哲见状忙问:主母怎么了?肚子痛。舒亚男勉强说了句话,就弯腰倒在地上。巴哲手足无措,看看左右俱无人家,不由束手无策。就听舒亚男勉强说道:巴哲勇士放心,万一孩子没了,殿下若是问起,我不会向殿下透露你不愿为孩子尝药之事。巴哲愣了半晌,终于一咬牙:我尝!
锅里还有小半锅药汤,巴哲满满盛了一碗,毫不犹豫一口而干。然后又舀了一碗,递给舒亚男道:药我已尝过,请主母快用!不成,我得等等,看看你是否有什么不适。舒亚男挣扎着坐起,紧张地盯着巴哲。巴哲想想也对,便盘膝坐了下来,回味道:除了很苦,好像没什么不适。这么快哪能看出来?舒亚男盯着巴哲道,你再等等,若感觉有什么异常,万不可运功排药,不然就看不出效果了。
巴哲点点头:主母放心,我不运功抗药。嗯,好像头目有点晕眩,手脚有些发软。这就对了!舒亚男高兴地拍手道,那大夫告诉过我,这药有安神的功效,吃了就想睡觉,你现在是不是开始有这种感觉了?
巴哲点头道:好象是的,这么说来这药没什么问题,主母快吃吧。
舒亚男笑眯眯地摇摇头:我现在肚子好像不那么痛了,不用再吃。
那就好。巴哲说着想站起身来,却感觉天旋地转,手脚像灌了铅一般沉重,人也不由自主摔倒在地,他睁着眼茫然问,这药性有些过了,是不是剂量太大的缘故?舒亚男俯身望着他,笑眯眯地说道:这剂量确实不小,足够放到二十个人。那小医馆连江湖中常用的蒙汗药都没有,大夫只好用草药现配了一副给我,没想到还这么管用。说着她拔出了巴哲靴筒中的匕首。
巴哲浑身僵直,口不能言,只能用哀求的目光望着舒亚男。匕首在巴哲的咽喉比划了半晌,舒亚男最终还是下不了手。自从知道有了孩子后,她的心比以前软了很多。想想腹中的孩子,再想想巴哲先前的小心伺候,她终于收起匕首,装出恶狠狠的模样对巴哲道:别再跟着我了,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!
说完她割下巴哲的衣袍,剖成一条条羊皮长绳,然后将巴哲捆了个结实,又割下巴哲的靴子,用匕首剁成碎片。没有靴子,要想赤足在草原上长途跋涉,无疑是不可想象之事。做完这一切,她带上巴哲的刀和匕首,解下拉车的健马,然后翻身上马,纵马向东南方疾驰而去
阴暗、潮湿、简陋得木屋中,灯光摇曳昏黄,使屋中人的面目看起来有些蒙眬迷糊。东乡平野郎将南宫放和魔门长老施百川让入座后,立刻高叫手下设宴。
不一会儿,几个身着和服的倭女陆续送上酒菜,并在席前表演扶桑歌舞助兴。东乡平野郎举杯对施百川道:在下足迹虽然一向止于沿海,但对贵教和寇门主的大名可是久仰得很。如今能得贵教之助,在下无疑多了无数耳目和内应,实乃天助也!说完他又转向南宫放,南宫世家三公子,一向以精明强干、智计过人闻名江湖,且对江浙两省地理民情了如指掌。东乡能得南宫公子出谋划策,犹如贵国洪武皇帝得刘伯温之助,何惧那小小公子襄也?
不然!南宫放眼里闪过一丝既仇恨又钦佩的微光,公子襄诡计多端,心思慎密,更兼勤学好问,知人善用。无论兵法谋略,还是领兵之道,皆是一学就会,一会就精,实乃千门不世出的绝顶高手。你越是了解他,就越能感觉他的可怕。见东乡脸上微微变色,南宫放淡定一笑,不过幸好他也有弱点,最大的弱点。
东乡忙问:什么弱点?南宫放悠然笑道:心软!这是千门中人大忌,但他却偏偏克服不了。也唯其如此,他才永远达不到一代千雄的境界。
东乡勃然大怒道:他阉了我三百多名被俘的手下,还叫心软?南宫放摇头道:在公子襄的心目中,阉了俘虏总比直接杀了他们仁慈,再说这一招,也未必是出自他的本意。贵国武士与我国文人对仁慈与残酷的理解,是完全不同的。
南宫公子所言不假!施百川也插话道,咱们少主与项长老在河南开封,曾被公子襄领兵围困,他却在最后关头放了咱们少主和项长老一马。据咱们后来分析,他是怕强行用武会误伤很多百姓,所以才在稳操胜券的情况下,放了少主和项长老。公子襄行事,实不能以我辈心思测度。东乡见施百川也这么说,不由沉吟道:那咱们该如何利用他这个弱点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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