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他口里虽然如此作答,但内心对日前涂山上那一幕,也不无可疑,只是一方面想不出所以然来,另一方面乃因人命关天,两个老怪人之死,不明不白,仅有自己在场,说出徒然背嫌哩!
同时也因心有所疑,是以本能的,信手在身旁太师椅背上按了两按,希望求个解答。
可是不料这回的试验,竟毫无奇处,虽然亦颇觉有力,但这仅不过是较未练武以前略胜而已。
并且他一眼瞥见面前梨木桌上几处洞痕,忽忆起这都是适才和沙氏弟兄相斗间,暗试神笔的功效
于是又不由伸手接过红绫女掌中的玉管笔,立刻下劲向桌上一划。
照说他这番的动作该可如一个时辰以前,同样产生奇迹了。
那知事实却大谬不然,不但桌面依旧除留下一道墨迹外,分厘未损,更是神笔在他手上,现时也不灵起来了!
这种结果,不止燕凌云自己是百思不解?心头咄咄称怪!恍疑今日是有高人暗中相助?
尤其,一侧冷眼旁观的红绫女葛飞琼,更愈加困惑!
心想:“看这位小书生的神情举动,似乎所言并非虚语,可是刚刚许多经过,又是铁一般的事实一点不假,真叫人太想不通嘛?”
是故他们双方,一时全不禁相对愕住了!
其实这种现象,并不离奇,目前所以成为疑团,乃由于他们二人,一个是身得奇遇,因昧于武学原理,而不自知。一个是深通武学原理,又不明对方已有奇遇之故。
因为任何内家功力皆必需集精气神为一体,始能发挥,所以各门各派,都有他们独特的行功运气秘方,也就是所谓“心法”,请想如今的燕凌云,虽是各脉俱通,已达练武人极高境界,禀赋十足。
但唯一所欠缺的,是还没有得到行功运气这把“心法”的钥匙,因而纵有雄厚的本钱,仍是无法自由运用。
也许读者要问,然则他今日又何以能发挥这大的威力呢?
这道理亦极简单,大凡一个人,身临生死边缘,为求免难孤注一掷,或者是对某种事物,具有极大信心时,那就无形中立即全神贯注,心无旁骛,自然而然精气神合而为一,气动功行了,燕凌云之所以能挥毫克敌,力震孔灵子,便是此理。
所以他此刻,上项刺激因素一经消失,神笔之谜又为红绫女揭破,于是就功力难以集运了。
半晌,葛飞琼忽地秀眉微扬,向燕凌云嫣然一笑道:“燕兄弟!不管你说的话是真是假,我全相信就是,别发愕了,快写贺联吧,外面堡主和来客,还等着咱们呢?”
她这种话,含蓄颇深,第一为表示自己乃掏诚相交,无异是说:“尽管你不信任我,我总还是相信你的!”第二如此怪异的事,若非对方确不自知,便有难言之隐,设或硬要查根追底,那就不免要招致人家不快,反不如适可而止,暗中点明,彼此心照不宣,显得柔顺知趣了。
但是燕凌云,却一面本然的随口答道:“葛女侠若然不信,小生亦是无法。”
一面就手中的玉管笔,蘸饱了香墨,心神甚是不属的,在空白洒金线上,仅大书:“花好月圆”四字,题了上下款便即了事。
不过饶是如此,他那几个字,仍写得龙飞凤舞,铁划银钩,力透纸背,刚劲已极。
只看得一旁红绫女,不住的点头赞许。
同时此际外厅主客,正在纷纷议论,大家话题都一致集中在这位神奇怪异的小书生身上。
尤以崂山孔灵子,几十年英名,一旦栽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娃儿手中,暗中极为恼恨,但嘴里却对燕凌云备极誉扬。
更是他归座以后,立刻压低嗓音,目视镇八方铁老,和无名大师,向花厅一努嘴悄声道:
“二位千万留神,这娃儿来头准是极大,贫道可疑他,就是昔年黑白道闻名丧胆,火烧少林寺,独闯武当山,那位苗疆魔王门人,否则如此年青,何能有这等精纯不可思议的功力哩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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