并且这时节,正值风雪年关,水陆两道,行人极众。
不过在人家,悉是天涯游子,带有无限愉悦心情,回乡团聚。
而她却恰好相反,乃是舍弃了天伦之乐,离家走上茫茫的征途。
自然触景生情,亦难免无动于衷。
但凌云燕,毫无怨尤,一心要寻到意中人,以释前愆。
这一日,过湘西沅州,适逢除夕。
地因为不愿落店徒增感怀,所以随意采购了一点充饥食物,便漏夜趱行。
好在前路乃是通渠官道,加上练武的人,多半日力有异寻常。
是以虽然夜色茫茫,风寒兼飘瑞雪,但仍阻不了她一股决心。
行行复行行,一口气奔到四更,正微感困顿,入目不远有一所歇脚的凉亭,拟暂小憩之际。
那知一经走近,却发现无独有偶,其中也有一位行人。
且借雪地微光,清楚的看出,乃是一个面黄黄,浓眉细眼,背插长剑的中年全真。
常言道:害人之心不可有,防人之心不可无。
即便是走江湖的老手,在这等深夜旷野之地,相逢如此行藏之人,亦难免要加些小心,何况凌云燕乃是女扮男妆,身份特殊,自然更不例外。
尤其她一到,便眼见那位道者,目光灼灼,不住的上下打量,透着十分诡秘的神色。
故而女侠凌云燕,立刻芳心不快,暗忖:“这牛鼻子,一定不是好东西?”
同时她艺高人胆大,不但不惧,反存心要拈拈人家斤两,准备为旅途廓清宵小。
于是立乘挥去身上雪花之便,衫袖一拂,带起一股潜力,暗向对方撞去。
照说女侠凌云燕,身具上乘内功,差不多已达收发由心,炉火纯青之境。虽然这仅是一种试探性质,请想劲道又怎会太小。
谁知说也不信,明明那中年道士,本是趺坐凉亭东隅。
可是经此一来,却不知怎的,早已离开七八尺以外,不在原先处所。
仍是好端端的如前一般,连凌姑娘这样武学大行家,都没有看出人家究竟如何移形换位!
这种事,太不寻常,分明对方必是一个扎手的人物。
也因此之故,凌云燕不禁愈生戒心,并犯好胜小性。
马上亮声冷笑道:“一个出家人,深更半夜,不归观不归庙。可是想趁大年夜,要做一笔好买卖啥?”
他心有成见,认定人家路数不正,所以便随口说出。
不想却十分古怪,她这样无礼之言,人家竟毫不理睬。反是蓦听亭外,有人哈哈一笑接口道:“这年头,三湘真是人才辈出,连咱们出家人,夜路都不能由此通行了?”
随即陡感风声飒然,亭前现出一高一矮,两个貌相凶恶的老年道人。
更目闪寒光,微扫凌云燕,便戟指喝这:“原来就是你这小穷酸,真人们可不虚此行了!”
最是那卓立亭口的瘦长老道,立又*视嘿嘿一笑道:“小辈快识相一点,把所窃之物献回,随咱们到梵净山领罪!”
随更怪眼一翻,手捻长须续喝道:“哼!否则我化血真人房河手下,可没有好生活呢?”
他们声色俱厉,好像和眼前人,乃是素识一般。
是以女侠凌云燕,不由又好气又好笑,且因为明知来人八成必是误认,所以登时好整以暇,冷冷的答道:“你这两个老杂毛,一派胡言,尔等知这少爷是谁?”
在她以为彼此从不相识,如此一问,对方定难作答。
但不料事情端的出人意外。
只见那老道,竟不犹豫,马上闻言怒喝道:“狗小子还想抵赖,难道真人们日前亲被蒙混,事隔未久,就认不出你怪书生燕凌云不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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