谓予不信,读者将来不妨于春秋佳日,身入其境,看看有没有海和雪好了。
大约亦因此之故,日来入山的人颇多。
有的由前海往文殊院,有的从北海去始信峰。
看神情装束,大多类似江湖道人,却不像游客。
因此远近纷传,都说必是武林盛举,黄山第二次论剑期届了。
这时,刚刚才日出不久,云蒸霞蔚,四山隐约,满目清新。
但见通达天都和文殊院分歧点的渡仙桥头,正趺坐一位浓眉大眼,满脸煞气的胖大和尚。
膝上横放一柄寒光耀眼的方便铲,不时睁目向山下展望。
如说他是朝山,文殊院便在不远,又舍佛不拜。
如说此僧在此是赏玩景色,他却常常瞑目不看。
加上天光太早,等待游客化缘,也不是时候。
这和尚行藏,端的十分古怪!
不一刻,山下忽然连续有人出现。
在前的,竟是一个唇红齿白,面如傅粉,十一二岁雄赳赳小童。
后随两个,一身劲装,背扫长剑,豆蔻年华,极为美秀的青衣少女。
他们个个一跃数丈,登山如履平地,不用问,准都是武林世家子女无疑。
本来这三个童男女,是一路说笑,快快乐乐的而来。
可是不想尚未接近桥头。
倏地那趺坐的和尚,竟陡睁双目,亮起破锣似的口音,高问道:“阿弥陀佛!娃儿们何去?”
那前行的小童,闻声陡然止步,微翻两只黑白分明大眼,不住的向对方打量。半晌,才一撇嘴答道:“哼!你管的着?”
分明他们双方都不相识。
且桥不甚宽,恰好和尚钢铲高横,如同设了一道栏栅,封住去路,两旁涧深千尺,别无途径,无法飞越。
这时胖和尚,一听小童不肯正面回答,也二目灼灼,不转瞬的直视,彷佛正在搜索枯肠,要认出乃是谁家的儿郎。
良久,浓眉一扬又问道:“敢情你这三个娃儿,都是天都门下?”
听口气,他仍是猜测之辞。
不料这小童,竟十分机伶刁钻,更马上嗤之以鼻,不着边际的答道:“是又怎样,不是又怎样?”
并小眼一瞪,叱道:“快拿开你的哭丧棒,少爷可不施舍呢!”
别看他人小,话可顶老气。
是以胖和尚,立被激恼,倏的磔磔一笑,然后*视喝道:“你们若果不报出姓名门派,这座渡仙桥,就休想通过!”
小童也秀眉一扬,接口冷冷的答道:“只怕不见得!”
随又噗嗤一笑道:“咱们打个赌如何?”
好像这和尚,在此是专一查探过往之人身份,也被引起兴趣。
闻言登时一抬脸,缓缓答道:“也罢!你就出个题目好了。”
更凶睛一翻续道:“输了你们可要据实报出门派,不准撒赖!”
他似乎满有把握,认定必胜。
不过那小童,却摇摇头冷笑道:“哼!撒赖的恐怕不是少爷呢!”
并又胸膛一挺,像个大人似的高声道:“是文赌?是武赌!咱们接不住亮字号,你输了又如何?
要是想占便宜,那可不成!”
同时后立的少女,也插口开腔道:“彩头就是那钢铲好了,咱们锄花耕地,多少还可以派些用场嘛!”
这种话,直听得胖和尚啼笑皆非。
请看他,霍地一跃而起,怪眼一瞪小童喝道:“好!就这么看,不论文赌武赌,洒家一体全接,小鬼头快说!”
小童亦立刻眼珠儿微转,向左旁一指道:“咱们赌一场轻功怎样?能平步青云,直登这岩顶的算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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