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和尚本以为对方人小鬼大,定有难题,正暗暗耽心。
如今一听竟然这般容易,不由呵呵一笑连声道:“好极了,好极了!洒家索兴让你占先好了。”
小童也不再言语,仿佛已在运气行功。
好半晌,才挫下腰身,猛然吐声开气向上一拔。宛如一枝疾箭,冲天直上,恰妤落在适才所指之处。
自然这种工夫,在武林高手,是并不为奇,但人家年仅十一二岁,有此成就,还能说差吗?
刹时又飘身而下,目视对手,傲然一笑道:“你能吓?”
凶僧也不置辩,仅点点头,缓缓放下钢铲,从容离开桥头,抬脸微一向上打量,大袖略扬,身形起处,便已升高五丈有奇,轻功造诣倒是十分精湛。
不想正当他,心拟鹞子翻身,向岩顶下降之际。
却耳闻银铃一笑道:“贼秃驴你看,少爷们这不就过桥了么?”
且入目男女三人,不仅果竟乘机全已到达了对岸,更是那小童,浑不似适才模样,身形捷疾如电,俐落得出奇,连自己方便铲,都被他顺手携去了。
这真是阴沟里翻船,直气得凶僧一佛出世,二佛-盘,慌不迭,凌空一个转侧,斜掠而下,飞身赶去,嘴里更厉声大喝道:“洒家今天不把你这小鬼擒住,好好的消遣一顿,也不再叫笑面佛了!”
原来他就是金家寨的法空贼和尚啊!
只是尽管他如此,人家却半点不惧。
并手横钢铲,卓立峰腰以待,笑嘻嘻的扮鬼脸道:“别不害臊啦,输了不算,撒赖了是不是?”
直至相距极近,才转身一连几纵,飞上一座危崖,又笑骂道:“贼秃驴!你不叫笑面佛叫什么?快说个字号,少爷可不杀无名之辈呢!”
这时笑面佛法空,胸中火冒三丈,也不再打话,只一味向前紧迫。
本来嘛!一个黑道上响当当人物,今天连成名兵刃都被人家一位娃见家夺去,这个筋斗那能栽的起哩!
但那知一追数里,却因云气飞扬,顿失对方踪影。
更一抬眼,突见身前不远,岸立一位短衣赤足,满脸落腮胡须,二目隐蕴精光,后随两只巨猿的中年人,威棱棱,面带不屑之容喝道:“贼秃,擅敢犯我天都峰,胆子不小!”
笑面佛法空,也闻言暗中一惊!心想:“自己怎的这样糊涂!又睁眼上了小鬼圈套,这可糟了!”
尤其一眼就认出来者,乃是黄山四杰中的苍海客彭春,不禁肚里叫苦。
可是当场认栽,又输不下这副脸面。
因此马上一横心,亦昂然反唇相讥冷笑道:“哼!天都峰是十方游人赏玩之地,佛爷怎不能来?”
随又二目一翻喝道:“彼此原是河水不犯井水,晓事的就快把你们那三个行骗的小鬼唤出,向佛爷认罪,万事皆休,否则……。”
“否则如何?彭三爷倒不信邪,凭你这等狗贼,还不配向我叫阵呢!”
他们双方,一个是以为适才那小童在本山追失,必是天都门人。
一个是另有想法,恍疑对方有意来此借口出事,大大不快。
最是苍海客彭春,生性火暴,嫉恶如仇,本就对连日大批黑道上人马云集对峰文殊院,看不顺眼,只为恪守掌门令谕,不便干预。
请想如今人家竟找上天都峰,上门寻衅,那能再忍。
是以不待对方说完,就打断加以斥责。
并一指笑面佛法空,侧顾二猿一呶嘴喝道:“大黑二黑,快把这贼秃留下耳记,赶下本山!”
好像那两头巨兽,善解人语,已经通灵,闻言立刻双双前跃,红眼怒张,长臂陡起,利爪宛如几十只乌黑钢钩,纵身便向敌人扑去。
腥风四溢,快捷如电,好不凶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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