请想眼前就是事实,她这句话谁人肯信。
是以顿时恼犯了燕凌云书呆子脾气,立即一横心,勒马面带不屑之容叱道:“当面撒谎!
难道伤人夺镖,还不是盗贼行为?”
照说,这位盗首红绫女,适才一怒,便将镖行十余人众,悉数制住。现在燕凌云如此顶撞,那还不是自速其祸。
那知天下事,往往出人料外,她不但毫无愠色,反闻言噗嗤一笑道:“咦!我只当你身背黄包袱,也是一位武林中人,原来还是空心大老倌一个,十足书呆子哟!这就是江湖上的过节啊!你懂不懂哩?”
自然,燕凌云连出远门还是第一遭,那里懂得江湖上的过节是怎样!
因而不禁立时一愕!然后又好奇的冲口而出道:“什么叫做过节?”
只是红绫女葛飞琼,耳听他这句话一出口,马上忍住笑,大眼注视在燕凌云的脸上反问道:“你这位相公,难道不是与镖行一伙?背起黄包袱,是有意还是无意嘛?”
此际,我们的小书生,因自己适才问话,对方还未分说,所以不悦的,只摇摇头,又点点头,算是作答。
但这种表示,在红绫女,好像已十分满意,是以接着便盈盈一笑,娇声道:“告诉你,‘过节’就是彼此有不愉快的事。譬喻今日吧,因为我不念皓首神龙父女,年来妄自称大,所以特意劫镖,引他们来微山湖,一分高下,谁还真的稀罕这几匹破布不成。”
随又妙目一转续道:“学武第一是要有胆量,如今微山湖铁家堡,各路英雄云集,正是武林人切磋之机,你敢不敢去呢?”
别看这位红绫女,凶狠的时候,亚赛一头母狮。
可是此时此地,却温言软语,柔顺得像一只绵羊,立在燕凌云马前,毫不厌烦,眉飞色舞,问个不休,连同来的东海魔氏兄弟,却看得异常纳罕?真是一件极大的奇事!
常言道:“初生的犊儿不怕虎”,大凡一个年青人,血气方刚。不论是男是女,确然经不住别人将激。请看现在的燕凌云,就是明证。
本来他对这一幕却镖举动,暗里是大大不满。只恨自己学艺未成,不能助弱锄强。
当然葛飞琼,在他心目中,不过是一名武功高强的女盗而已,自是更无好感之理。
不过他耳听红绫女之言,又不由正搔着痒处。一则是此行志在求师访友,心想:大热天栖栖惶惶,所为何来,既有此机,何妨碰碰缘法。二者是不愿在一个女孩儿家面前示怯。
是以立时接口傲然的答道:“充其量不过是个盗窟,小生身无长物,有何不敢。只是素无瓜葛,不便贸然登门罢了!”
也许是他这样话,正对上红绫女葛飞琼的心意,所以她,闻言满脸喜色,马上又咯咯一笑道:“江湖上,讲究的是慕名造访,要什么瓜葛,有什么贸然不贸然,真是书生迂见。”
更是又粉面微红,瞟了燕凌云一眼续道:“我陪你前往,代为引见好了。”
并且立时娇躯微旋,也没见她怎样动作,就已经纵出四五丈远近。
一时看得小书生燕凌云,十分慨叹!心想:“卿本佳人,奈何为盗!但愿所言属实,是和镖行有过节就好了!”
不多久,镖局众人也恢复了知觉,只有一个喊路的赵子手被放,其余连铁掌银鞭陆志,都服服贴贴,随那两个黑大汉,押车如风卷残云而去——
其时,燕凌云正怔怔的,目送他们远离,忽然耳傍又响起一句清脆的娇声道:“书呆子!
走呀?”
原来红绫女葛飞琼,不知何时,上了桃花马,已来到自己身后了啊!
此际,燕凌云也只好硬起头皮,拨马相随,经过一阵风驰电掣奔跑后,很快的就接近微山湖草泽。
途中二人也曾彼此互通姓名年籍,虽然我们的小书生,始终冰冰冷冷,但红绫女,可像个大姊姊似的,边走边温言浅笑,提示许多江湖窍诀和礼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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