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舱中灯火辉煌,隐现钗光鬓影,十分相似。
因此我们的小书生,不禁大喜过望,马上便缓步上前。
不过他此时心情,却十分矛盾,一则是自尊心作祟,雅不愿有求于人,再者爱侣言犹在耳,又非此不可。
故而欲前又却,徘徊了半晌,才鼓起勇气,腼颜向船上亮声道:“林英老弟!愚兄燕凌云来也!”
并随即不待答言,就耸身飞上船头。
本来照他心想,彼此交往数日,已是极为热络,自己赶上前来,纵有误会,对方大约总不致十分相拒。
同时入目舱中,也正有一男一女,闻声迎出。
可是不想一接近,却发现对方并不是所料之人。
那男的,年将而立,生得虎头燕颔,二目阴沉,一身轻裘,宛如贵介公子。
女的秀发齐肩,顶多不过十八九岁,红裙绿袄,体态苗条,瓜子脸,樱桃小口,最是一双水汪汪大眼,十分撩人。
始儿燕凌云,还只当船上又来了新客,所以立时抱拳为礼道:“有劳二位台驾,但不知英弟可在船上?”
他原意在生人面前,不便直询林嫣姑娘,是以如此。
谁知他语音甫落,便见那俏丽女郎噗嗤一笑道:“什么英弟不英弟的!家父有请,快随小妹进舱吧,这船头上,可不是叙话之所呢,我的闻名今日才幸遇的燕师兄呀!”
此言一出,登时使得我们的小书生,如同丈二金刚,摸不着头脑,不由心下暗忖道:
“咦!双方素不相识嘛,自己投师尚无着落,几曾就有了这样一位同门哩!真奇怪!”
并且随又回心一想,恍疑天都仙客,自从龟山授艺,便已将自己认作门下了。
于是马上肃容连声答道:“是,是,是小弟当得拜见他老人家。”
接着便立随那两位少年男女身后进舱。
却不料一抬眼,发现中舱秉烛危坐的,那里是什么林家祖孙,原来赫然竟是龟山所见的,那位一见魂销苗岭老魔啊!
这种事,实在是他万想不到,也不由顿时大吃一惊!
且事已至此,说不得只好硬起头皮,向上拱手道:“但不知阙老前辈见招,有何指教?”
此际苗岭阙,好像胸中有什么快意之事,也不计较礼数,马上和颜悦色的向侧方锦凳上一指道:“贤徒且请就坐,今日乃是天缘,为师的要和你作一番长谈。”
他竟然以师自居,仍一厢情愿的把燕凌云当作门人。
自然如以曾传艺业之事而论,如此也并无过份之处。
只是燕凌云,因为彼此道路不同,正邪有别,不愿承担这种名份。
于是立刻接口昂然答道:“老前辈这等称谓,恕小子不敢苟同,有事但请赐示就是!”
照说苗岭老魔,一向自大自尊,有我无人,几曾看得惯一个后生晚辈如此违抗意旨。
不过今天却偏偏好性情,闻言毫无愠色,并微微一笑道:“人言书生迂腐,果然不诬!”
随又目视燕凌云续道:“我且问你,古人师徒之分,定在传艺。授艺者为师,受艺者为徒。老夫与尔,既有传艺之实,那得不是师徒?何况经我详查,你确无师承,也非天都老儿传人,如今已身具本门绝学,岂能不认苗岭源宗?尤其你们读书人,讲究的是个理字,焉可相悖。这且不说,即以目前而论,汝自行前来,宁非天意,有此数端,你这小娃儿,安能再可倔强?”
接着更面色一整道:“也是老夫实在爱才,不愿你天生异秉,为庸俗之辈所误,是以准备以本门衣钵相传,并无恶意呢!”
并不待答言,又一指舱前侧立的少女续道:“这是小女寒香,年方二九,今以相许,你这总该知道为师的心意了吧?”
他这一番话,也着实是迁就到了极点,并不惜将爱女指配,以网罗人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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