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情意殷殷,十分关切。
可是燕凌云,因心有成见,却一点也不领她这个情,马上抱拳答道:“谢谢阙姑娘盛意,小生万不敢当,请回吧!”
并又一挥手,不待答言,转面身形一纵,头都不回,就飞出十多丈外,消逝在暗影之中。
想得到,他这种行动,在魔女来说,该是何等的难堪和伤怀啊!这且不提。
本来燕凌云,适才前去江畔,是为了意欲买舟由水路赶上林氏姊弟。
可是此刻更残漏尽,船户全在梦中,已雇船十分不便了。
且一耽搁就是大半夜,虽幸而急中生智,编出几个行不通的难题脱险。
但分明所追之人,更必愈行愈远了。
因此他不由暗忖:反正曾听林英说过,他们也是有事金陵,急亦不在一时,想来到地头当不难寻到,现时又何必亟亟哩!
是以也就不再投宿,打算沿江走一段,算一段,天亮再说不迟。
好在他如今已非昔此,不但身轻体健,毫不感跋涉艰辛,和奔波劳苦。并因已学得不少武技,具有三阴六阳奇功,所以虽在这月黑风高到处荒凉的午夜,仍胆气极壮,一无所惧。
更一口气就飞驰了十余里,但觉于霜寒露重中,遍体生津。
且这条路,为通达安庆府的大道,隔江便距东流不远,适在华阳镇打尖时已探询明白,无虞迷途,因而他就放胆的继续前进。
不料正行间,忽然瞥见前路上,似有一人当道横卧,星光之下,依稀可辨,颇像是一个穷苦冻毙的老人。
因之他,不由暗中慨叹!心想:天寒地冻,老死沟壑,这该是一幅多么凄凉的景况,若非自己身有急务,怎样也要做份善举,不让这位死者陈尸荒郊啊!
并且亦就正当他心念微动之际,猝然足下不知所触何物。顿时身形不稳一个踉舱,差一点栽倒到侧方江岸之下。
这一来,不禁使他猛吃一惊!定睛看去,原来乃是大道两旁丛生的芦苇,枯折路中,因风浮动,裹足所致。
于是他,一明就里,也就不十分介意,马上又小心举步而行。
可是却偏偏怪!那知这几茎倒地的苇杆,竟起伏摇摆不停,任他闪避超越,总是横在身前。且拂不开,抓不住,仿佛是几条活的灵蛇一般,端的极为蹊跷。
照说以燕凌云现时身手,虽然仍无正式师承,但一再遇合,连获数家绝学,放眼当前武林,至少已非泛泛之辈可此,纵许之为第一流高手,亦可当之无愧,难道就凭这几根芦苇,便能陷住他不成-
不过理论是理论,事实究竟是事实。
请看他,一连用了几个身法,总难以闯过。
于是立刻恍疑,必是那位冻毙的老人显魂,马上毛骨悚然!
半晌,才定定神,低声祝告道:“老人家阴灵不远,请勿作祟,小子行到前途,遇人必出资托代安殓,决不食言!”
同时在他,素本心地纯良,一向怜贫敬老,认为也理应如此。
但是却不料,祝犹未毕,又蓦见那直挺挺的僵卧老人,陡地欠身坐起,宛如大梦初醒,且哑着嗓子,自言自语的道:“那里来的唧啷哝哝,此地有鬼不成?”
随又打了一个呵欠叹道:“唉!我老人家真是劳碌命,一日奔波,因不愿常听那寒夜涛声,我这块清静地,好好的睡上一觉,都不能安稳!也罢,干脆再等个把主顾,赚他几文,到东流买上一醉也好。”
接着并见他,立起身形,头都不抬,便蹒跚跚的向一旁芦苇丛中走去,且入目彼处恰系有一只小舟。
敌情这位穷老头,正是一个船家啊!
此际燕凌云,眼觑这种情形,暗中惊疑不定,既想上前招唤乘搭,又心疑对方不是生人。
脑海中泛起儿时家人谈论,夜晚常有“鬼起障”之事。刹时,又忽闻身后有一声冷冷的喝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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