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曾几何时,心上人已落在奸人之手,琵琶别抱,看情形,确是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压寨夫人了!
虽然此时相见,似乎对自己尚不无旧情,但却也似乎对身作贼婆,甘之如饴,毫无愧色啊!
他思潮起伏,胸中爱、怜、恨,交集。
即至闻言才顿时惊醒,也恍悟投店处处碰壁之理。
因而马上淡然了笑答道:“是啊!小弟无能,又时运不济,常常遭人误会,今儿若非沾灵姑姊的光,果真怕要连店都住不成呢!”
他这种话,虽是十分自然,但语中含意,却亦不无讥讽在内。
试想祝灵姑,那能听不出来。
但见她,马上神色惨然的,抬眼一看室中并无仆役。
于是迅即伸出纤织玉掌,一把紧握住燕凌云右手,颤声哽咽道:“好弟弟!难道姊姊果真甘心从贼,你都不明白吗?今日一见,便是上天见怜,从此我死也瞑目了!”
随即泣不成声。
不料她正将继续有所哭诉时,突听室外一阵沉重的脚步声,二人慌不迭各自坐正。
原来又是那位壮汉吴广。
只看他,神色仓惶,恭身急急向主母低声道:“九华掌门圣手金刚林宠,非要见燕相公不可,小的们阻挡不住,这该如何是好,请夫人示下。”
敌情这家伙,也追踪寻来了。
自然这种事,祝灵姑是不明就里。
也恰当她柳眉一蹙,沉吟未答之际。
顿时燕凌云,霍地起立,一面口中道声:“灵姑姊不必费神,小弟自会去打发他们!”
一面便从容出室。
试想他在祝灵姑心目中,仍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,于此情形下,焉能放心得下。
是以赶忙急急娇唤道:“云兄弟且慢!”
并追到室外,从怀中取出一只上画五个骷髅,三角小黄幡,附耳低语道:“这是水贼师娘括苍山嫫母所赠,据说江湖上不论何人,见此绝不敢犯,弟弟快请带去!”
即此也足见祝灵姑相爱之深仍旧如昔。
故而我们的小书生,不由又立刻心感凄然!马上摇摇头苦笑道:“谢谢灵姊!小弟自有道理,决不妨事,这件物事,还是你自己收藏,以防不虞吧!”
接着便大步直趋客店厅堂。
入目果见其中黑压压一群,有老有少,不但圣手金刚在坐,更赫然尚有前在微山湖手惩的长江七雄中智多星胡春。
不过这班人,各据一隅,界限分明,似乎并非同伙。
且一见燕凌云走出,全都不由如临大敌。
尤其九华掌门林宠,立刻便挺身起立,沉声喝道:“姓燕的小辈,你能逃得了吗?”
想得到,此间距九华匪遥,乃在该派势力范围之下,确然他这等说法,是极具自信。
可是燕凌云,却神态安详,毫无惧色,闻言冷然一笑道:“尊驽无中生有,*死自己儿女,难道嫌小生未曾过问,赶来还我一个公道不成?”
本来这种答话,语气十分不敬,连长江帮人,皆登时一齐变色。
但林宠,究竟不愧是一派掌门之尊,捺得住性,沉得住气,因为他日间目睹燕凌云,那种凌波飞渡无上轻功绝技,已一扫轻视之心,暗中打定主意,欲图诱上九华,再行处置。
且他与金陵白府,渊源颇深,江南白老伴卓如兰,便是乃父同门师妹。
也是此次金陵大会,被邀之人,所以成见极深。一心要擒拿我们的小书生,在船上苛责爱女,就是明证。何况如今更加上一层适才江中之恨,因此一切谨慎将事,虽然耳听对方出言不逊,暗中气得满面铁青,兀自仍不愿立即出手。
不过他尽管能忍,可是随来徒众,却就不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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