并且一登岸,便沿江向下流奔驰,不多时便到达了池州府治。
本来照他心意,前往金陵,陆行途径生疏,还是以买舟顺流而下较为快捷。
是故一到贵池,就拟在城外码头附近,找一所客栈暂歇。
可是不想事情却特别怪,每到一家,店主全以客满婉拒,似乎对他这位外乡客,极不欢迎。
最后来到一家仕宦行台,名叫“招商客栈”。
但见门前正有一乘软轿落下,后随七八个男女仆役,分明也是住店。
因而燕凌云,马上便抢步超前,心想:“别人既能前来,这家大约总不会客满了。”
那知事实却又不然,正当他跨步将入时。
突地门侧闪出一个店伙模样的人,一脸惶急之容躬身相阻道:“相公对不起!小店已经客满了。”
这种事,不由得我们的小书生,顿时一股怒火,直上心头。立刻沉声喝道:“你们开店是住客,难道少爷给不起房饭钱不成?真正岂有此理!”
本来嘛!生意买卖为的是求财,岂能自断有钱的主顾?
但店伙,却好像颇有不得已的苦衷,又赶忙陪笑脸不住的打躬作揖道:“请相公多多包涵,小店委实都住满了客人了!”
同时又觑那随轿而来的一个劲装壮汉,大踏步上前,直指燕凌云喝道:“那来的小穷酸,在此噜苏!这所客栈,已是太爷们统统包定了,还不快滚!”
并且又闻身后一声极熟稔的娇呼道:“前面是云弟不是?”
是以燕凌云,立刻一转身。
只见软轿内正走出一位青衣丽人,满面惊喜之容!
一时两人四目相对,不禁全呆住了。
半晌,我们的小书生,才按住激动的心情,长揖一礼道:“灵姑姊,你怎会千里迢迢来到此间?”
原来这就是他青梅竹马之交,为洪泽湖混江龙吴霸,抢去作压寨夫人的祝灵姑啊!
这时祝灵姑,泪波盈睫,且不答话,先向那出言不逊的壮汉娇叱道:“吴广!这位乃是我中表兄弟燕相公,怎的这般无礼,还不快吩咐店家,一同好好的招待。”
随又抬脸微微向燕凌云,作了一个苦笑道:“姊姊九华进香经此,一言难尽,咱们到客栈再谈。”
看来她颇像权势极大,说话十分有力,不但那无礼的壮汉,闻言慌不迭喏喏连声,向我们小书生恭顺的告罪,且店家都如奉纶音,急忙躬身紧陪不是,然后在前引路请入。
自然住宿更不成问题了。
此刻已是华灯初上,兼之这所招商客栈,乃是池州府专住来往达官贵人,独一无二的行台。陈设华丽,窗明几净,室暖如春。
尤其祝灵姑,随行人甚众,整个上房全是他们天下。燕凌云也特别被招待在内,住在心上人隔室。
不过情形颇是古怪,刚当二人盥洗稍定,拟即诉叙离情时。
忽然那位壮汉吴广,急急前来,向祝灵姑密禀甚久,更不时偷眼对我们的小书生打量,面带疑惧之色。
并见祝灵姑,螓首连摇,以坚定语气,大声答道:“你告诉长江帮人,这位燕相公是读书人,是我从小一同长大的表兄弟,绝不叫什么凌云燕,任何人不得欺凌!”
且随即侧转粉面,向燕凌云含情直视娇笑道:“云弟弟!你说可笑不可笑!原来这一带地头蛇,都把你认作是江湖上一位狠人,名叫什么凌云燕,要想处处阻难,怪不得适才店主怕事,不欢迎你投宿嘛!”
更立又幽幽一叹,戚然低声道:“若果你真是这位凌云燕侠客,那就好了啊!”
显然她是回溯前情,自伤身世,而作此语。
尤其燕凌云,自见祝灵姑,一时心头甜酸苦辣俱来,也不知是什么滋味!
脑海中泛起往日花前月下,卿卿我我的旖旎风光,以及儿时两小无猜,各种甜蜜的回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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